如果越冬想要借用侯府的力量,他很樂意放棄那個不聽話的族叔。
越冬也懶得瞞他:“有一個。”
許逢予好奇:“可以告訴我嗎?”
越冬道:“明日你就會知道了。”
許逢予提醒道:“我方才說的是最遲,也許衛将軍府的奏折今夜就到了。”
“到就到呗。”越冬說,“我又不和衛将軍府搶時間。”
她饒有意味地看着許逢予:“衛将軍府這是要和安慶侯府正面開戰嗎?”
一個遲家已經夠讓安慶侯府受的了,這再來一個衛将軍府,安慶侯府怕是要玩完。
“一個彈劾而已。”許逢予并不在乎,安慶侯府挨過的彈劾早就能堆滿一間屋子,不多這一個。
等許逢予走了,越冬就叫冷衣悄悄帶她到梁氏繡坊去,這事她得當面和鄭大雪說。
鄭大雪奔波數月,終于能睡個好覺,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她披着衣服出門,就坐在門口處,看着這一方小小天地,誰能想到她們居然真的能從潭州走到這裡來呢。
冷衣突然出現時将她吓了一跳,她第一反應不是躲起來,而是摸向自己懷裡的匕首,等看清楚了冷衣才收起一身的防備。
冷衣指了下樓上,越冬的屋子裡亮着溫暖的燭火。
“有件事我也才知道。”越冬說。
鄭大雪坐在越冬對面,才喘息片刻的腦子又飛速的轉動了起來,和她有關,大約就是潭州的事情。
是潭州府君來上京抓她了嗎?
“你們離開之後,嫁給四叔的那個女子毒殺了鄭家一家。”越冬說到這裡就停住了,她想鄭大雪可能需要點時間接受。
鄭大雪隻愣了一下,木木地開口道:“哦。”
情緒卻沒有太大的起伏,“被毒死了啊。”
鄭大雪道:“也挺好的。”
以後就不會有人再逼着她嫁給那些奇形怪狀的人了。
越冬見她反應平平,就繼續說:“而後那個富人家裡起火,全家都沒有幸免。”
“哈哈。”鄭大雪幹笑兩聲,“惡有惡報。”
“可是那個女子還活着,潭州府君判了她絞刑。”
“啊。”鄭大雪道,“她也是個可憐人,被逼着嫁給了不喜歡的人,最後竟也難逃一死。”
“潭州府君帶着她到上京來了。”越冬一句一句的說,鄭大雪對鄭家并沒有恨到想要他們全都去死的地步。
誠然她在被賣給劉老爺做妾的時候,是想鄭家那些吸血的家人最好立刻暴斃。
隻是到底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再憎惡那也是在這個世上相處時間最長的人,驟然聽聞他們死了,多少也會有些感觸。
鄭大雪聽到這句猛然一個激靈,“來上京做什麼?”
越冬道:“衛将軍府彈劾安慶侯府仗勢欺人包庇兇手草菅人命。”
鄭大雪猶豫地指向自己:“這個兇手……說的是我?”
她得到越冬的肯定之後立刻就道:“我去自首。”
越冬按住她的手,“不急。”
“這其中還摻雜着别的事,你隻不過是個引子。”越冬道,“我有個法子,不确定能不能成,甚至可能需要你用性命去冒險。”
鄭大雪道:“我殺了人,這條命早就不算我的了。”
越冬道:“不提你殺人的事,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最好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鄭大雪不解:“可是我确實殺了人。”
“沒有人能證明你殺人。”越冬道。
鄭大雪道:“我并不确定無人看到,那日事發突然,我殺人也是臨時起意,雖然最後将屋子全給燒了,但是未必沒有線索留下。”
越冬道:“且不去管它,你隻說敢不敢冒這個險。”
“我敢,左右不過是個死。”鄭大雪道,她又軟了聲音:“隻是小雪和春天是真的無辜,如果我被繩之以法,還請你萬萬照顧她們。”
越冬也不說保證她一定活着的話,隻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我要你去做的這件事有我的私心。”越冬也不隐瞞鄭春天,“所以我會拼盡全力保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