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祖,她不來,某種意義上來說,就算是不認祖先,原本要将她加入族譜上的事情也被耽擱了下來。
家裡幾個長輩都生着氣,她卻無所察覺,也不在意。
“陛下萬壽,你可要去?”
越冬道:“都行。”
她下了馬車走進梁氏繡坊裡去,不知道有個大雷正在等着她。
許逢予看着她的背影,實在不确定她會不會借萬壽節做些什麼,這是她光明正大接觸皇後的機會。
也是皇後光明正大接觸她的機會。
“什麼?!”越冬震驚,“她又跑了?”
“這回又是哪個男的等着她去救?”越冬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對梁稚月一聲不吭就跑這件事很生氣。
她在外面搞事情給許逢予做,梁稚月就在店裡搞事情給她做。
掌櫃的陪着笑:“梁老闆也是為着生意着想,前頭花錢花得狠了,眼下可不得再使使勁。”
越冬還能怎麼辦呢?明明昨天還一塊踏青,就她出城辦個事的功夫,梁稚月都能抽空跑掉。
她指着坐在錦鯉池邊發呆的柳四,問道:“他怎麼回事?”
掌櫃的道:“柳四公子一直這副樣子,梁老闆出門在外沒工夫管他,就把他留在了這裡。”
“又是個吃幹飯的。”越冬小聲抱怨,又提點掌櫃的:“你是跟着梁稚月的老人了,能自己處理的事情就自己處理。”
掌櫃的但笑不語,越冬瞪她,她又才笑道:“是,都聽您的。”
安慶侯府最近的氣氛比較緊張,越冬倒是來去如常,許嵘予偷偷跑來瞪了越冬一回,什麼也不說,又跑了。
他已經到了在懂事和不懂事之間來回橫跳的年紀,日日攪得家裡雞飛狗跳,不過越冬基本隻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才在安慶侯府,是以她并沒有受到影響。
這日夜裡麒麟一臉興奮地跑過來和她說:“你那個姐妹跑了。”
越冬對‘跑了’這件事深惡痛絕,梁稚月的行為深深傷害了她,給了她難以撫平的悲傷。
以緻于她甚至沒有計較麒麟把許月觀說成是她的姐妹這個用法。
冷衣投了個眼神過來,竟然也有些感興趣的樣子,反倒是越冬興緻缺缺。
麒麟問她:“你不好奇她和誰跑了?”
越冬道:“愛誰誰,别煩我。”
梁氏繡坊的掌櫃把賬本交到她手上,她今天搞不清楚,明日就不能把錢款撥下去,不撥下去,各處的生意就要受到影響,生意受到影響……
受影響就受影響吧。
越冬放棄了。
把賬本一扔,問麒麟:“和誰跑了?”
麒麟道:“她那個侍衛長。”
“哦豁。”越冬被勾起了興趣,“說起來,我好像對她那個侍衛長沒什麼印象。”
而且許月觀的侍衛不都是女侍衛嗎?她跟女侍衛跑了?
麒麟道:“許大小姐原本的侍衛長是位女子,後來在保護她的過程中重傷不治死了,臨死前把自己的弟弟托付給許月觀照顧,許月觀就把他帶在身邊做侍衛,後來才做了侍衛長。”
男的啊,越冬的興緻減了一半,但還是給麒麟面子地問:“真跑出去了?”
麒麟道:“真跑了,昨兒就不見了,安慶侯府捂得緊,府裡都沒幾個人知道,隻當許大小姐病着不出來理事罷了。”
越冬笑道:“我這個做人家姐妹的要不要去探探病,順道把她不見了這個消息宣揚一下。”
給安慶侯府本就精彩的生活再增添一點趣味。
麒麟道:“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老夫人很生氣,要把那個侍衛長找回來打死,你現在送上門去,小心他們跟你新賬舊賬一起算。”麒麟繼續說。
越冬茫然:“我哪來的舊賬?我沒跟着男人跑過吧。”
麒麟道:“你幹的那些個事一件件堆積起來,比她也弱不了幾分。”
越冬作勢要打他,麒麟笑着沒避開,越冬卻沒打下去,而是問:“她為什麼要跟那個侍衛長跑?”
麒麟眯了下眼睛看越冬,看得越冬後背一涼,剛才沒打下去的巴掌這回落到了實處。
麒麟沒什麼反應,越冬抱着手皺成一團,朝冷衣求救:“揍他。”
冷衣應聲而動,上前去揍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