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和麒麟交手片刻就停了下來,越冬癱坐在在矮榻上,叫麒麟接着說。
麒麟尋了個離越冬有點距離的位置坐下,免得她打人傷了自己還要倒打一耙。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皇帝要選秀。”
越冬滿不在乎:“選就選呗。”
她不動腦子的時候就會有些呆,話說完了才反應過來許月觀跑了和皇帝選秀之間的關系,有些震驚:“不至于吧,那皇帝都能做許月觀她祖父了,他也好意思下手。”
麒麟道:“滿上京的适齡女子都在其中,不止她,也包括你。”
越冬哽住了,這怎麼也沒個人告訴她?
又猶豫着說道:“照理來說,許逢予不至于把自己妹妹給送到皇宮裡去做妃子吧。”
要是皇帝有個适齡的皇子那還有可能,嫁給皇帝就太離譜了些。
麒麟道:“張家的皇後,遲家的貴妃,太皇太後薨逝之後,就隻有你們許家在皇宮裡沒有人。”
“有明旨了?”越冬不死心,她印象裡可沒有過這麼聲勢浩大的選秀,貌似就沒選過。
麒麟遲疑了下,道:“那倒沒有。”
越冬撇撇嘴:“沒有明旨你跟着瞎起什麼哄。”
麒麟道:“各家各戶都在說,沒有十分真也有八分真了。”
他一連蹲了好幾家的屋頂,都在興緻勃勃的談論着這件事。
越冬道:“謠言可不就是這麼傳出來的嗎?”
作為傳謠言其中一環的麒麟表示這個聽衆一點都不盡職,人家都是你一句我一言地往下說,就不會讓話掉在地上,偏越冬高興了就順你兩句,不高興了就堵得你無話可說。
“就算皇帝真要選妃,許月觀也不至于跟她那侍衛跑了吧。”越冬總覺得這事裡透着古怪。
麒麟聽她又把話給接上了,也不計較她之前堵他的行為,而是道:“情到濃時,腦子自然不夠使。”
“什麼?”越冬疑惑,“什麼情到濃時?”
麒麟和冷衣看怪物一樣看着她,感情說了這麼半天,她是從頭到尾都沒聽明白,就這樣她居然還能和麒麟一問一答聊到現在。
不得不說,他們倆是有些詭異的默契在身上的。
“不是許月觀不想作為被選秀的一員,就叫侍衛長帶着她出去避避風頭嗎?她不是說做侍衛長的就要全心全意站在主子的位置上為主子考慮,隻忠于他的主人,其他人都可以往後排……”越冬聲音弱了下去,雖然她覺得她說的沒錯,但是麒麟和冷衣的目光總有些奇怪。
他們倆很少有這麼默契和諧的時候,反而叫越冬不自信起來。
“笨啊。”麒麟道,“他倆跑了,是因為他倆相愛,現在有個難以反抗的力量即将介入,等到事情成定局的時候再跑可就來不及了,所以才早做打算。”
“私奔啊。”越冬說。
兩人終于不再用先前那種嫌棄的眼神看着她,越冬又道:“這也沒必要吧,她好好和府裡說說,嫁給那侍衛長不行嗎?侍衛長入贅也成。”
麒麟忽然不說話了,反倒是冷衣道:“他們身份太過懸殊,且許月觀的處境很尴尬,曾經的侯府千金,現在的侯府義女,若是把她嫁給一個沒有功名沒有家世的侍衛長,很難不叫人诟病安慶侯府苛待她。”
越冬道:“那她這一跑,倒是解決了這個問題,是她想嫁這個侍衛長,而不是安慶侯府苛待她。”
麒麟和冷衣又換了一種相同的眼神看她,她遲鈍的時候真的很遲鈍,轉過彎來又聰明得叫人咂舌。
“如此一來,許侯府把這事給捂起來,許月觀豈不是就達不到目的了?”越冬又道。
麒麟忘了方才阻攔她湊熱鬧的事,“你要幫她一把嗎?”
越冬一臉抗拒:“你看我很閑嗎?”
她一點都不閑,她要給梁氏繡坊準備秋衫,還要管梁稚月那一攤子事,高若遊回來之前,店裡收集的消息也全都直接報給她。
她真的很忙。
于是她逐漸理解了當初她逼問付大人直接引爆兩王案時,許逢予和張庭舟的精神狀态。
有種随時随地創死一切的沖動。
許月觀的故事連調節她情緒的作用都沒有,那是許逢予要頭疼的事情,與她關系不大。
聽了也就過了。
越冬埋頭在自己的事情裡,對許侯府的事情不太關心,而皇宮裡也傳出了關于選秀的聖旨來,在民間選取十八歲到二十二歲的未婚女子,給皇宮裡這幾個成年的宗室子選正妃和側妃。
跑掉的許月觀和沒跑的越冬都不在其中。
許逢予把許月觀給揪了回來,老夫人很生氣,罰她去跪祠堂,許月觀不像越冬那麼莽,敢無視老夫人的命令,乖乖地去跪了,她那個侍衛長挨了五十棍,拖着重傷的身體跪在祠堂外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