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有點站不住,叫麒麟幫她搬個椅子來坐會兒,麒麟說:“你就不怕我一轉身,他們一擁而上剁碎了你。”
越冬晃了晃,看向被托付了看守重任的人,略帶疑問地問道:“不至于吧?”
那人眼睛裡一點情緒也沒有,就那麼直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在說你可以試試,但我不做任何保證。
越冬問麒麟:“他們怎麼不怕你?”
公主的消息不會那麼不靈通,不至于不知道她身邊有一個武功奇高的冷衣和另外一個武功同樣奇高的侍衛。
而公主的消息也不會那麼靈通,能夠知道被張庭舟親自善後的密林埋伏,當然也就不會知道冷衣和麒麟都受了重傷。
所以這群人的自信就來得十分突兀。
“你們不是公主的人?”越冬抓了麒麟的袖子緊挨着他。
對面那人的眼裡好似有點笑意,但那絕不是善意的笑,他說:“一個身受重傷的人不足為懼。”
越冬道:“隻有剛才走掉的那個才是公主的人,而你們……是皇帝的人。”
“猜對了。”對方贊同地朝越冬點頭,“所以公主的秘密究竟是什麼呢?”
越冬忽然大笑起來,胸有成竹的蒙面人都不知道她在笑什麼,陰聲問:“你在笑什麼?是因為已經看到了自己即将到來的死亡,所以發笑嗎?”
越冬笑彎了腰,這種時候還有閑心和麒麟道:“我就說你該給我幫把椅子來,我真的站不住了。”
麒麟整張臉都要皺起來,他甚至覺得她是因為一連串的打擊開始發瘋,又或是她在通過這一連串的發笑給他警示?
越冬扶着麒麟的手臂站了起來,她的笑還沒有完全結束:“你以為皇帝就不怕這個秘密現在就被完全暴露嗎?”
蒙面人眼神微僵,“你果然知道了。”
越冬不笑了,神色變得嚴肅:“竟然是真的。”
蒙面人忽反應過來被她套了話,頓時殺心四起,越冬低聲問麒麟:“可以嗎?”
麒麟給她問笑了:“你覺得我能說不可以嗎?”
“那就是可以。”越冬轉到麒麟身後,與他背對背而站。
僵硬感從麒麟背部擴散到全身,又在瞬間恢複自由,暗色窄劍瞬間出鞘,見血封喉,瞬間就倒下去半數的人。
牆頭上突然有了些動靜,安慶侯府的侍衛躍牆而入,追着那個驟然發瘋往這個院子裡沖的小公子。
何小芝要往外沖,被鄭越夏給按住了,“别給他們添麻煩。”
他們幾個毫無武功,就這樣出去,除了送死外加添麻煩沒半點用處。
何小芝道:“你姐姐也不會武功。”
越冬一步步退着,若非麒麟看顧,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高若遊拔出一柄匕首出來,塞給鄭越夏:“要是有人闖進來,你别猶豫。”
鄭越夏拉她:“你去幹什麼?”
高若遊又取出一把更長一點的刀來,掙脫了鄭越夏沖了出去,還不等她沖到越冬身邊,蒙面人就已經全都躺在了地上。
她和許嵘予隔着院子面面相觑。
這戰鬥結束的略微有些快。
越冬一把抱住麒麟,免得他倒在地上。
梁小花翻牆翻到一半,被安慶侯府的侍衛和衛軍營堵在牆頭之上進退兩難。
衛軍營的将領敲越冬的門:“裡頭的人,開門!”
越冬沒理他們,先扶着麒麟進屋子裡去,才一進門,麒麟就噴出一口血來,越冬登時就慌了手腳。
冷衣也是這樣吐了一回血之後,差點就死了,她把麒麟放在了床上,就去翻箱倒櫃地找張庭舟給她那顆救命的藥。
“你撐不住了就直說,幹嘛逞強?”麒麟一副沒事人一樣跟着她,于是她又作出一個錯誤的判斷。
“越冬。”麒麟喊她,可是越冬聽不見,她想不起來她把藥放在哪裡了,但是她記得有這麼一顆藥,一定有用。
麒麟按住她的手,一說話血就流出來:“我暫時不會死。”
“你騙人。”越冬說。
“沒騙你。”麒麟在越冬旁邊坐下,靠在一片狼藉上看着她,“你得先去解決眼前的麻煩。”
“可是你快要死了。”越冬說。
麒麟就那麼笑着看着她,“說了不會死。”
“我說過我會送你離開上京。”麒麟道,“你現在走嗎?”
越冬壓下哽咽:“不走。”
“那就還死不了。”麒麟道。
越冬朝外頭看了一眼,衛軍營的人已經進來,她回頭和麒麟道:“你要說話算話。”
麒麟閉着眼睛點頭,越冬垂下頭調整情緒,再站起來出去的時候,就沒有了方才的慌亂。
梁小花因為有鄭越夏的認可,被從牆頭上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