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夏越夏。”梁小花從門口竄進來，一下子沖到了鄭越夏身邊，喜氣洋洋地把手裡的東西展示給越夏，道：“你看。”

鄭越夏正切肉，梁小花手裡的小狗對着她哼唧了兩聲，搖着尾巴讨好她。

“你哪裡來的？”鄭越夏放下刀，把手伸給小狗去舔，隻比巴掌大了一點，怕是還沒斷奶。

梁小花道：“巷子尾那寡婦家，她家狗生了一窩小狗，見我喜歡就送了我一隻。”

何小芝聽到這裡，就道：“越夏，你拿上些鹽米送過去，可不能白要了人家的小狗。”

梁小花笑道：“我能養嗎？二娘。”

渡晴比何小芝大，何小芝就變成了二娘。

何小芝道：“可以養。”說完了又看看越冬，有點不好意思，她好像沒問越冬同不同意。

鄭越夏道：“我也要養一隻，她家還有嗎？”

“有啊。”梁小花道，“我帶你去。”

小弟湊過來看了一會兒，看看越冬再看看何小芝，又看看玩狗的梁小花和舀米的鄭越夏，猶猶豫豫開不了口。

越冬察覺了并不理會，還按着何小芝的手，不叫她插話。

鄭老三樂呵呵地笑着，壓根就沒發覺小弟的躊躇。

“娘……姐姐。”小弟喊了一聲，“我也想養一隻小狗。”

梁小花大聲道：“走啊！我們一起去！”

小弟滿眼笑意的看着何小芝和越冬，越冬松開了手，何小芝就道：“去罷，記得要不要失禮。”

小弟去接了鄭越夏抱着的米，喜滋滋跟着兩個女孩後頭出門去了。

何小芝問越冬：“我們要在這裡住多久？還回潭州去嗎？”

“我也不知道要住多久。”越冬道，又問：“娘以後想回潭州去？”

何小芝搓着衣服上的血迹，道：“我們的根在潭州，總要回去的。”

她看了眼不遠處還在劈柴的鄭老三，低聲道：“你爹他挂念着他爹娘呢？總是要回去看一眼，磕個頭才安心。”

“好。”越冬道，“我帶你們回去。”

“诶！”何小芝高興道。

高興完了又生出些害怕之意，“那天晚上那些人真的都被他殺了？”

越冬終于聽到何小芝問這件事，還以為他們就都要這樣當做不存在了。

那天夜裡麒麟殺人的時候很有分寸，速度極快，又都是一劍封喉，血都沒有多濺出來幾滴。

何小芝和鄭老三隔得遠，又是夜裡，故而看得不太分明，後頭沖過來的三個姑娘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最後還連夜把地上的血迹給沖刷幹淨了，是以何小芝和鄭老三并不十分清楚。

又看那三個姑娘的樣子，沒有驚慌失措大喊大叫，不太像是一下子見到那麼多死人的樣子，故而一直懷疑着，到今日方才有此一問。

越冬給了個肯定的回答：“全被殺了。”

何小芝小心地看了眼麒麟住的屋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殺了那麼多人，可見這并不是一個普通人。

何小芝還心慌着，又問：“那後頭你是不是也殺了一個人？”

她瞧見越冬擡手從袖子裡放出了什麼東西出來，那個人就倒了下去。

越冬道：“那個倒是沒死，隻是被袖箭上的藥給迷到了。”

何小芝這才放下心來，即便這些是強人，她也沒法平靜地接受他們的死亡。

都是一條條的人命啊。

可是一想到越冬一直生活在這種不安定的狀态裡，她又覺得他們都該死。

越冬把手伸出來，将麒麟送給她的袖箭展示給何小芝看，“就是這個。”

何小芝隻拿眼睛看着，也不敢去碰，“我給娘也搞一個？”

何小芝連忙搖頭，“我用不來這種東西，而且現在不是安全了嗎？我拿着反倒危險。”

她又問越冬：“你這個是誰給你的？”

越冬放下袖子，回答道：“麒麟給的。”

“哦。”何小芝的情緒淡了點，還送禮物呢。

沒一會兒，三個小孩各抱着一隻小狗回來了，庭院裡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三個人三隻狗，活生生鬧出了一條鬧市的感覺，越冬堵着耳朵回房間去了。

何小芝悄摸看着，她去了冷衣那間屋子，今夜大約也不和麒麟在一個屋了，便悄悄松了一口氣，後又覺得自己這麼想不太好，到底是救了他們性命的人。

可是也不能就這麼把女兒給給出去啊。

鄭越夏在她旁邊蹲了下，道：“姐姐心裡有數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何小芝羞惱地要打鄭越夏，又叫她給跑了。

何小芝看着他們玩鬧，心裡覺得要是一直這麼住下去，其實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