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日大雪,覃婆安排好孩子們各自打掃的區域,自己則把最後一件新衣縫起來。
“文歌,你來拽一下這個衣角,把棉花也拽住。”
“婆婆,這新衣服摸着就暖和!她們都穿着了,是不是我馬上也能穿這件啦?”
“是是是。往後你自己會縫了那随時都有新衣服穿。”
擦桌子的姑娘轉頭:“婆婆偏心。”
文歌:“你都穿着新衣服了,還說婆婆偏心呐!”
蹲着的姑娘挺直後背:“姐姐的意思是婆婆以後可不能偏心。”
覃婆皺眉,佯裝恍然大悟:“說的有道理。今晚文歌做飯,明日你們。輪流來。”
蹲着的姑娘有些懊悔:“也不用這麼公平。”
文歌一聽要自己生火便頭疼:“婆婆,李大哥什麼時候回來呀?”
“李大哥得明年了,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不過明年他要是願意的話說不定還能一直待在這裡。”
“首先我肯定沒有不願意做飯的意思,其次還是李大哥做的飯好吃……當然覃婆做的最好吃了,可即便香油吃多了也會膩的嘛……”文歌坐在凳子上蕩着雙腿。
覃婆撫平衣角:“好了,你去把心心念念的新衣服換上吧然後……”看着院裡白茫茫一片,“然後把廚房的灰都擦了,迎竈神懂不懂?”
文歌把頭埋進衣服裡,悶悶道:“這不是小年的習俗嘛!”
覃婆打趣:“你還知道這個呢!”
文歌擡起頭來:“那當然啦,這可是李大哥告訴我們的!”
覃婆:“心誠則靈,在哪一日迎不重要的。”
“難道不是,心誠則靈,迎不迎的便不重要了嘛!”
引來一陣笑聲。
“哪裡學的歪理?”
“心誠則靈,不是婆婆你剛剛說的嗎?”
覃婆無奈又寵溺地搖搖頭,盤算着今年的餃子要剁幾盆餡兒,初三那日要不要去看看晏秋,可晏秋已經成親了,不在秋廬住了……
李晏秋是不常住秋廬,可這秋廬的舊符還是要換的。
“晏秋,就寫萬事如意展宏圖,心想事成興偉業如何?”
“橫批五福臨門。”
張郁鼓掌:“好!”
李晏秋被吓了一下:“拍什麼手!幸虧爹娘不在這兒。”
“他們在這兒的話肯定會跟我一起鼓掌的!”
李晏秋很喜歡這種不管做什麼也不管做成什麼樣都真心喝彩的家人,底氣十足地拿起筆來醞釀:“看什麼?研磨啊!”
“是,□□。”
李晏秋寫完一聯張郁便叫好一次。
“得虧這些蘆丁雞不會說話,不然它們指定要好好好地叫一晚上了。”
“李師傅養雞崽這麼有經驗不如再養幾隻會說話的八哥可好?”
“有修竹哥哥了還要什麼會說話的鳥啊!來,我說什麼你說什麼。”
張郁嘴上說着“張八哥是什麼輩分”,卻還是學李晏秋講話,逗得人哈哈大笑。
“晏秋,等除夕過了你再去秋廬住一陣吧。我們把這幾個貼到門上,秋廬的那副先收起來也好。”
往年李晏秋也是不許張郁在正月初三這日來秋廬的。
張郁也覺得有道理,自己隻是個“病人”,有什麼理由給李大夫過生日呢。
李晏秋覺得小姨對張郁印象還挺不錯的:“既然你都跟我成親了,就跟我一起回秋廬吧。”
“真的嗎!真的可以嗎?那這樣的話我們初二、不,初一就給你過生辰吧!”
李晏秋點點頭:“那我要連過三天!”
“好!”喝彩聲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