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其實我覺得沈毅比我更适合。”沈衡擡頭看了眼君爍的神色。看到對方笑着望向他,至少眼底的冷色緩了幾分,大概不會真的起殺心。
“在碧城,人人都知道侯爺跟沈公子同時愛上了侍衛沈毅,二人為此撕破臉。沈公子愛而不得,退而求其次,娶了前定南侯獨女,承了定南侯的爵位。侯爺沖冠一怒為紅顔,為了沈毅,攪和了沈公子的婚禮,遭到了聖上的厭棄,被貶邊境。”
“為何沈從心大婚,我會去攪和?我們是情敵,我不是該慶祝。”
“問沈毅。”沈衡嘀咕道。
“為何非要傳我好男色?”
“問沈毅。”
“為何碧城和邊境還要傳兩個版本?”君爍都要氣笑了。
“問沈毅。”
“你專門來給我添堵的?誰指使你的?沈從心還是沈毅?”君爍氣得站起身來,擡腳準備踹。
“侯爺,我真的是被沈毅坑了,您就饒了我吧,可不能再踹了,小的心疼您腿疼。”沈衡抱着君爍的擡起的腿嚎着:“我從了您,您可别生氣了。”
君爍感覺一口氣卡在了喉嚨口,因為正在這時,沈毅掀開了主帳的簾子,準備進來的腳步就這麼停在了半空。
“唉,侯爺,我錯了。”沈毅噗通一聲跪在了簾子外,但是撩開的簾子就這麼懸在半空。
君爍擡眼看去,沈毅一跪下,他身後那個單薄的身影就露了出來。她好奇地打量着君爍和沈衡,似乎很懵。
君爍對上她的眼睛,說不清地煩躁,有點心虛似地别開了眼。
沈衡順着君爍的目光打量過去,直接甩開君爍的雙腿,跪爬着跪在了沈毅的身旁。
“侯爺,軍營中都知道您的愛好,大家都不敢來伺候您,我隻能去俘虜營挑了個最俊的女娘來貼身伺候。”沈毅雙手交疊叩在額前。
“啊,就是她吧。”沈衡配合着拽了一把顧蒹葭,顧蒹葭噗通一聲也跪了下來,伴随着一聲茲拉,顧蒹葭的衣袍裂開了。顧蒹葭皺眉表達了不悅,沈衡則是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他摸到了人家姑娘的手臂,冰涼的手臂。
“哈,侯爺,你可不能虐待人家姑娘。”沈衡再接再厲。
“滾。”君爍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呵斥道。沈從心做得太絕了,他發誓二人從此恩斷義絕。
沈衡剛爬起來就被站起來的顧蒹葭拽住。
“賠我衣衫。”顧蒹葭恨恨說道。
“找侯爺。”沈衡看了眼君爍說道。
“誰弄壞的誰賠。”顧蒹葭堅持着。
“賠給她。”君爍脫了隻鞋砸在了沈衡的身上。
“知道了,侯爺。”
沈衡的辦事效率出奇地高,傍晚時分,顧蒹葭就穿上了粗布襖子,她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顧蒹葭把頭發束起來,換了一身幹淨暖和的衣衫,由于一路奔波瘦了一圈,臉上褪去稚氣,多了幾分英氣。君爍讓她扮作男裝留在了身邊。
沈毅叮囑顧蒹葭一些君爍的日常習慣和喜好就去忙了。
每日君爍會召集一些重要将領在主帳中議事,顧蒹葭需要提前備上熱茶,随時候在主帳外面,站在一個既聽不到議事也能随叫随到的位置。所以基本上這個時候顧蒹葭是在外面吹冷風的。每日待君爍他們議完事,顧蒹葭的雙腿已經失去知覺,再次回到營帳中,雙腳慢慢回暖,腫脹瘙癢。顧蒹葭努力忍着,實在忍不住就會隔着靴子兩隻腳蹭蹭。
剛開始幾日,顧蒹葭會試探着問那些俘虜的去向。君爍總是說留着有用,但是具體什麼用途卻是沒有明說。顧蒹葭看君爍的神色越來越不對勁。許是排斥或者厭惡的情緒遮掩不住,在給君爍遞茶時,顧蒹葭把茶灑在了君爍的袖袍上。
君爍忙着看戰報,“嗞”一聲站了起來,甩幹戰報上的水漬。
“啪”一聲響徹整個營帳。“混賬。”君爍呵斥道:“軍情也是你能探聽的。滾出去。”
顧蒹葭捂着右臉瞪了君爍一眼往外跑去,剛好撞上前來彙報的沈毅。
“侯爺,這是怎麼了?你打女人了?”沈毅掄起茶壺對着壺嘴就喝了起來。
“。。。”
“她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氣憤?”
“都是慣的,都開始給我使臉色了。”
“侯爺,軍中難得找到這麼一個貼心的小厮,您就别計較了。”
“如何了?”
“正要跟您說這事,我們的糧草被截了。勘察過,不像是草寇,進退得宜。送往南邊的糧草也被截了。”
“這就有意思了。”君爍褪下自己的外袍,随手架在炭火旁。
“想必沒幾天公子也會收到消息,他會查清楚的。”
“嗯,這個我倒是不擔心的,隻是這天越來越冷,将士們何以果腹,何以禦寒。”君爍伸出雙手往炭火那邊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