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少時情分上，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得告訴我你背後是誰？或者是誰給我兄長下毒的？”

“我背後能有誰，整個東靖誰能使喚我？”溫峥嵘猙獰地笑了起來。

“從心看到你這樣會傷心的。”君爍歎了口氣說道。

“看看他養的狗，他能是什麼好東西，靠着女人上位的僞君子罷了。”溫峥嵘被沈毅踹了一腳，趴在地上擡頭看向君爍繼續說道：“他對你存了怎樣的心思，我不信你沒看出來。”

“胡說八道。”沈衡直接踩在溫峥嵘的腳踝處，用了點内力，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溫峥嵘看上去更加猙獰了。

“你姐姐叫什麼名字來着，小蕊嗎？我已經不太記得了，可惜身子骨太弱了，不經折騰，她跪着在我腳邊求饒的樣子，實在是太勾人了。”

“閉嘴。”沈衡踩上溫峥嵘另一隻腳踝。

“别弄死就好。”君爍閉上眼睛，面露無奈離開。

當年沈衡的姐姐沈蕊在路邊賣花碰巧被溫峥嵘遇上，飽受折磨，香消玉殒。沈衡忍着仇恨待在沈從心的身邊。而沈毅的弟弟就是當初被溫峥嵘随手抓來擋劍的乞丐。

顧蒹葭守在房間外面，言炎守在冥世墨床榻邊。即便大夫說話聲音不大，顧蒹葭還是聽到了，冥世墨的雙腿受傷太重，今後再也不可能好了，他永遠隻能待在輪椅上，以前他還是有機會治好自己的。

言炎和冥世墨都很安靜，他們之間四目相對，同時笑出了聲。一旁的大夫被兩人吓到了，從沒見過有人腿斷了還能笑出來的。

顧蒹葭更加難受了，她甯願言炎來責怪她。顧蒹葭想到冥世墨血肉模糊的雙腿，恨不得把溫峥嵘碎屍萬段。顧蒹葭頭皮陣陣發緊，心跳越來越快，最後歎了口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君爍看着顧蒹葭沒入夜色的身影，擡手攔下了身後的沈衡和沈毅。

“小侯爺，他會死嗎？”沈衡顫抖着問道，他恨不得親手殺了溫峥嵘那個畜生，仗着自己的姑母是皇後，這些年做了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對不起，當初答應你們的終究是沒能做到。”君爍雙眸隐在濃密的睫毛下，沒人能看清他的情緒。

“小侯爺，能做到現在這樣我們已經知足了，他生不如死不是嗎？”沈毅不知道是說給君爍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沈衡，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我兄長那邊就交給你照料了，你先回去。”君爍拍了拍沈衡的肩膀。

“是，侯爺。”沈衡握住腰間的劍隐入黑夜。

溫峥嵘被綁在鐵架子上，傷口無人處理，泛出陣陣惡臭。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淪落到連乞丐都不如的地步。

“小爍，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啊，你猜你殺了我，你的好兄長會不會給你定罪。”溫峥嵘聽到開門的聲音，高聲喊道。

對方沒有回應，這顯得這夜更加冷更加黑。劍拖在地上的聲音像是催命的符咒，讓溫峥嵘全身忍不住顫栗。

“小爍，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還不至于要了我的命。”溫峥嵘聲音顫抖着說道，他覺得君爍不可能殺了自己。

“是你。”溫峥嵘看到披頭散發的顧蒹葭的時候，全身的血液驟然冷凝一般，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你個賤人，你想幹什麼？”溫峥嵘看着顧蒹葭手中的短刃，感覺頭皮被人揪在了一起。那刀刃很細很軟，鋸齒狀，可環成發圈的形狀，素日束着顧蒹葭的頭發并不顯眼。

顧蒹葭冷笑一聲，蹲下身，刀刃直接割在溫峥嵘的腳踝處，溫峥嵘感覺自己的兩隻腳已經跟身體分離了，撕心裂肺地喊叫起來。

門外的沈衡聽得一身雞皮疙瘩，他抱劍環胸靠在柱子上看向夜色，無論事後侯爺如何責罰自己，自己也認了。

“你個賤人，如此歹毒，你可知小爍最讨厭歹毒的人，如果你殺了我，他定然不會再喜歡你。”

顧蒹葭眼神中有一絲神采閃過，很快又歸于寂滅。

“他喜不喜歡我，我會在乎？”顧蒹葭冷笑說道：“本來你乖乖讓出這城主之位也不會有這麼多事。”

“呵，我以為你是因為我搞殘了那個瘸子，難為他那麼護着你。”溫峥嵘滿臉嘲諷地看向顧蒹葭：“原來他在你心中竟比不過這城主之位。”

“呵。”顧蒹葭輕笑出聲，眼神在溫峥嵘的身上到處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