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之下,我那自以為佳句的“苦雪嘗盡春風意,我自悠然渡白駒” 顯得黯然失色。
“丫鬟都那麼漂亮了,這林小姐豈不是洛神本人了?”似長龍的隊伍裡,突然冒出一句輕佻之言:“以後一個娶了做正妻,一個收了做通房,二女侍一夫,豈不美哉?”
若隻聽前半句話,被誇贊之人應該會打從心底愉悅。可加上後半句如此明目張膽不懷好意的戲谑,自然會讓人心生不快。我借着口渴,說要去喝水,讓翠樓的夥計替我頂上。
這幾日習慣了少女半束半披的垂髻,人也顯得活潑清嫩了些。尤其與翠樓的管事、丫鬟和夥計都漸漸相熟了後,大家對我頗多照顧。
我去櫃台倒茶解渴,算賬的老秀才不忘挨過來,想從我嘴裡打探神秘的林家到底是何來頭。我微微一笑,正想糊弄過去,一柄折扇突然從身後敲了敲我的肩膀。
我回頭,與一身織金圓領玄色衣袍的非文公子打了個照面。今日的他氣質更顯清絕,隻一個舉手投足,隻一個桀骜神态,都有世間衆人難以企及的矜貴在。
他此刻大概很費解,明明眼前人之前還是一副少婦打扮,如今又似黃花閨女,小姑獨處(指少女未出嫁)的狀态。
“好巧啊……”我從他探究的眼神猜到了他此刻的滿腹疑惑,亦怕他當着翠樓人的面道出我喬裝一事。趕忙拉着他到了後院,避開睽睽衆目。
院後,無人的角落,他手指抵着下颌,眸光很有雅興地從下至上将我打量:“我應該稱你為夫人,還是姑娘?冒昧問一句,你究竟......許了人家了嗎?”
“這對你很重要?”我揚起眸子,與他深邃的眉眼相對。
非文遽然頓住,似乎他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時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