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雲腴并未直面回應起他的問題,而是打起了岔。謝沉書見狀蹙眉道:“不吃。無非就是個破櫻桃,你就是想吃……”
荔枝,本王也能給你弄來。
後半句壓在心口。
謝沉書轉念賭氣又想,她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吃自己的賞賜?她就吃那村夫給他帶的櫻桃吧,最好是多吃些,上火了才好。如此,看她往後可還敢貪食?
“我想吃什麼?”史雲腴歪着腦袋,不明所以。
謝沉書卻怫然撩起衣袍坐下,嘴硬道:“沒什麼,我說,你想吃這破櫻桃就多吃點。”
史雲腴轉眸挑眉不語,她盯着手中那顆櫻桃看了又看,最後将其送進口中咬了一下,便暗自直呼:這櫻桃它——酸,酸得都倒牙了。
兩人并肩而坐,史雲腴泰然處之。
謝沉書卻在坐了半晌後,再次忍不住開口道:“你到底相中那人什麼了?”
史雲腴最是沉得住氣,她将目光眺望去院門的方向,充耳不聞他的問話,卻惹得謝沉書徹底沉不住氣,“一個能從此地跑去洛陽做小買賣的生意人,怎會如宋家嬸子說得那般老老實實?一賺些小錢,就緊趕着回鄉修屋蓋院,是生怕别人不知他家發達了?”
“哼,依我看不過是個精明市儈,虛張聲勢之輩。”
謝沉書急了,就開始“诋毀”人了。
這還是史雲腴第一次知道,眼前那恃才傲物的王侯貴子,竟還有這般喋喋不休的時候。
可她的事,隻是她的事。
那日春風一度,再是你情我願。也不該有絲毫越界。
史雲腴清醒地明白,他們是活在兩世人間的人,終有一日會去分道揚镳而去。她應了杜伯山的相看,并不是動了嫁人的念想,亦不單單是自己有事要辦,她最是想叫身邊人認清現實。
讓他知曉可以貪戀,但别沉淪。
史雲腴轉過頭,聽謝沉書一遍遍菲薄不歇,不覺眯起雙眼。
好吵,還是在鋪上的樣子迷人些。
興起隻需一瞬,或是一個感覺。史雲腴實是不想再聽他滔滔個沒完,便随手拿起一個櫻桃,塞在了他的口中。櫻桃的清香猛然侵入味蕾,叫謝沉書愣然。
他剛下意識想将櫻桃吐出,就被突然襲來的史雲腴張口咬走一半。如此,那如蜻蜓點水般的相觸,便帶着青澀的美好,緩緩落在謝沉書唇峰。
酸中帶甜的櫻桃汁,悄然掩去他心中的哀與怨。
謝沉書看着史雲腴一點點退開他的身側,以極其淡然的口吻,說了句讓他再也難平靜的話,“無名某,還想再來一次嗎?”
風動中,嬌媚的女郎打着啞謎,卻被素衣玉簪的俊朗兒郎瞬間讀懂。
他企圖克制,“清風使,我在與你說話……”
史雲腴卻扯起他的衣帶,将人拉近眼前,再一次将謝沉書打斷:“回答我,來嗎?”欲望在眼中流轉,謝沉書再也躲不開她那填滿春色的眼眸,他便在許久之後沉聲說:“來。”
這是謝沉書最不違心的一次應答。
再多一秒猶豫,都是對風花的亵渎,雪月的不恭,今天他便叫她心悅誠服。
隻是,她怎麼能在得到準許後,跨上他,且按倒他?
謝沉書不可思議地看着史雲腴一步步,肆無忌憚地拉開了他的衣衫,将吻痕按照那晚他對她的動向,一路落去他的脖頸,乃至胸膛。而後,一樣的痛意落下。
謝沉書嘶了一聲,“你想報複我?”
史雲腴卻不以為然地行進,反被謝沉書驟然拽起手臂,他瞧着是想趁機把局面扭轉,将人壓回身下。怎料,史雲腴竟狠狠壓着他的腰身,厲聲說:“别動,今日該我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