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郝夢她們跳完舞之後,就被要求端着五足果籃,邁着秦朝淑女步,繞着殿内四處為來賓提供酒食。
期間不乏搭讪者,還有人會遞名片給她,說是下次有表演機會,還會邀請她。
郝夢無奈,隻能頂着張笑臉,說着滴水不漏的客套話去迎合或者婉拒。
期間,有一個日本客人用蹩腳生硬的中文叫住了她。
回頭一看,是一個打扮和言辭都儒雅之極的中年男子。
對郝夢也是禮貌客氣之極,如果不上從并從她的果籃裡取了一杯香槟酒時,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并對她言語暗示,郝夢還真能信他是個斯文的體面人。
郝夢不想跟他有過多糾纏,可又擺脫不開。
無論她往哪個方向走,他總有辦法堵她。
如果換在任何另外一個地方,她都有可能對他大聲訓斥,讓他顔面掃地。
可現在的場景.......,她有點無可奈何。
“哎——,你看——,宇宙飛船!”郝夢擡手往他後面指了指,她想诓他回頭看,自己好趁機逃跑。
可小日本的中文好像并不太好,不僅不回頭看,而且還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臉看,嘴裡不停念叨着,“卡哇伊!卡哇伊。”
郝夢:“.......”心裡暗罵變态。
她後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步步緊逼,直到把她逼到拐角處,避無可避。
“你想幹嘛?”郝夢心裡有些慌。
“小姑娘,不要害怕。”中年男人俯身向前,在她耳邊低聲說,“我不是壞人也不是變态。隻是單純得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
郝夢:“......”看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着衣冠禽獸的氣質,還說自己既不是壞人也不是變态,誰信呢?!
氣氛僵持着。
郝夢咬了咬唇,還想着說一些話敷衍過去,前方就傳來吊兒郎當且慵懶的男音。
“巴嘎——”
二世祖,柳成,揚着那張有些過分帥氣年輕的臉,假裝無意撞到了小日子的面前,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沒長眼啊!杵在這裡。當雕塑啊?!”眼神充滿挑釁,神情略帶嚣張,整個人顯得有些神經質。
中年男人:“.......”用蹩腳的中文本能為自己辯白,“你......這......個人.......沒長眼睛。這.......樣......也太沒禮貌了吧?”
“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見?”他手搭在耳邊做出側耳傾聽的樣子,自己似乎又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勾唇壞笑,“說我沒禮貌。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地沒禮貌。”
話音剛落,他手一擡,就将郝夢手捧着的五足果籃裡的果飲和吃食,全都打翻在日本客人的身上。
中年男人氣得手顫,“你.......”
聲響過大,将在場的嘉賓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我怎麼啊。你以為我們中國還處在193幾年,任你們小日子這麼欺負的?”
“話不是這麼說的。”
柳成上前一步,用鼻孔看他,樣子也變得兇巴巴的,“那該怎麼說啊?!看你,就想起抗戰劇裡端着槍四處找花姑娘的小八嘎。爺就想揍你。”
柳成平日的行徑就輕狂,舉止有些放蕩不羁。
現下因殷恒沒來參見開幕典禮,正一肚子不痛快。
恰好遇到一個衣冠禽獸的變态,他頓時就有了想揍人的心思。
他說話做事一向不瞻前顧後,腦子一熱,管對方是什麼人,現在是什麼場合,看着不爽,立刻就能揚起自己砂鍋般的拳頭。
話音剛落下,中年人詫異地回頭看到柳成的金剛怒目,頓時吓得不輕。
他慫了很多,不敢再過多糾纏郝夢。
看向柳成的目光裡全是謙卑,他立刻向兩位不斷地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酒喝多了。失禮失禮。”
“酒喝多了,就想在中華大地上犯渾,想什麼呢?”柳成揚了揚眉,似笑非笑的,最後面色一凜,厲聲呵斥道:“酒能喝喝,不能喝,就滾。少叫你爺爺我,看了,不痛快。”
忽地高吼一聲,把中年男人吓一跳,吓得他渾身一抖,連連往後退。
中年男人立刻變得奴顔婢膝起來,臉上依然陪着笑,不停地彎腰90度鞠躬,然後道着歉就慌忙走了。
“小鬼子?”柳成斜挑着眼,看了眼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嘁笑一聲,“有色心沒色膽。慫得讓人讨厭。”
“柳成,差不多得了。不要玩得太過分!一個成年人,怎麼說話做事還那麼孩子氣。”
忽而,一道幽幽的低沉偏成熟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郝夢和柳成齊齊回頭看,謝新宇西裝革履、英姿挺拔地站在不遠處,輕微地搖頭歎氣。
“我剛才在宣我泱泱華夏的國威。”柳成指着自己鼻子,音調揚得像在唱歌, “你沒看見嗎?
謝新宇瞥他一眼:“沒看見。我隻看見你搞了一地垃圾。”
“嗨——,那麼具有曆史性的一刻,你沒看見,真是不可思議!”
“少嘴欠。我的那仿秦朝的五足果籃,雖不是古董,但也是藝術品。價格挺高。還有這大理石地面,也挺貴。不知道砸壞沒砸壞。你想着怎麼賠我吧。”
“哎——,你這個勃朗台,掉錢眼裡了,什麼是大義什麼是小節,你分不清楚嗎?”柳成梗着脖子,理直氣壯地喋喋不休,“你怎麼什麼客人都接待?”
“你說的是葛朗台吧?! ”謝新宇斜睨他一眼,再次搖頭歎口氣,“我大開門做生意,還要挑客人,腦子是不是有病?”笑話他無腦又沒文化。
柳成嘴硬,“管他什麼台。反正,我剛才做的事,算不算大義凜然,你說吧?”
謝新宇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擡步就走。
已經懶得搭理他了。
期間,郝夢頓了一頓,振作精神,剛想上前向柳成道謝。
柳成卻整了整西裝,淡淡掃她一眼,率先開口說道:“我隻是出于人道主義和愛國主義情節。不必對我感恩戴德。我相信在這片炙熱的土地上,中華兒女都會這麼做。”
講話像在表演舞台劇,十分的熱情澎拜,十足的表演型人格。
郝夢:“......”
随後,柳成輕咳一聲,一本正經提醒道:“别離我太近,我怕自己魅力太大,多呆一秒,你就會愛上我。”
郝夢:“.......”
最後,柳成端起主辦方的架子,三言兩語講了一些遇到壞人該怎麼辦的注意事項,然後學着徐志摩的《再别康橋》深情并茂地說,“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轉身就潇灑地走了。
郝夢:“......”雖然不太想說,但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像腦子确實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