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漸近。
沒過一會兒,化妝室室外響起清脆的敲門聲,聽到郝夢的回應,客房部經理就走了進來。
郝夢覺得她至少有一米七五,一身黑色職業套裙,皮膚雪白,身無配飾,看起來職業又親切。
客服部經理待人一向和善,講話聲線輕松、暢快,愉悅。
特别招人喜歡。
她本來就耳聰目明,現在對郝夢更是殷勤備至。
看到郝夢坐得腿麻,起身時搖搖晃晃像要跌倒,她趕忙過去扶了一把。
郝夢驚訝于她的體貼,但因為折騰了一天實在疲倦,則由着她把自己攙起來。
郝夢借着她手臂站穩,歉然說:“謝謝!”
“不客氣”客房部經理适時松開手,笑容可掬,說:“今晚受驚了。這也是我們工作失當所緻。對此,我們深表歉意。”
郝夢聞言笑了笑,“這些意外也不是你們所能控制的。誰也不能從誰簡曆上看出誰是神經吧。”
客房部經理聞言噗嗤一笑,明顯被她的“誰是誰”繞得有些頭暈,“我領您回客房吧!讓您好好休息一下。”
“不麻煩了。”郝夢以為她要帶自己住的普通雙人房休息,本能地搖手拒絕,“住了好幾天,路熟的。”
誰知客房部經理卻要帶她到豪華套房休息,說那裡空間大 、設施更完善,可以更好地休息。
郝夢明白這多半是看殷恒的面子,謝新宇或着柳成授意的 。
但她還是委婉拒絕了,說自己不能搞特殊化。
更可況,這家酒店的普通雙人房,條件已經很優越,休息起來也十分舒适,實在沒必要再換房間了。
“這.....”客房部經理聞言一愣,表情上顯得有些為難,“這是上面吩咐的。也是對您做出的理應的補償。如果您不去,說明我工作不到位,這就讓我有些難做呢。”
她話說得有些含蓄,但也有些趕鴨子上架。
郝夢知道這些都是上面的意思,她又一向最體恤人的,為避免她工作難做,隻能點頭答應。
客服部經理安排工作非常周到,都不用郝夢吩咐就将她的行李安排到豪華套房,還貼心地為其準備了驅寒壓驚的湯水和一些廣式清淡的美食,并放好了香薰浴。
臨走時,她還禮貌地将自己的名片遞上,說,“如果有什麼需要,盡管聯系我,竭誠為您服務。”
郝夢:“......”面對如此高規格的招待,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送走人以後,郝夢慢條斯理地參觀這套房,裡面的裝修跟普通雙人房又截然不同,更優雅别緻更私密舒适。
就連踩在地上的毯子也更加地松軟,讓人有一種步入雲端的恍惚感。
她如貴妃入浴一般,褪掉自己一層層的束縛,緩緩步入那個飄滿玫瑰花瓣的智能浴缸。
郝夢緩緩閉上眼睛,任憑熱水沖刷自己的身體,務必要将自己身上攜帶的寒氣從骨頭縫裡蒸出來。
泡完澡後,客房部經理還貼心地為其安排了全身精油按摩,說是對緩解疲勞、畜養精神,安神益氣很有幫助。
按摩師手法高明,舒服得郝夢都快睡着了,直到旁邊的手機鈴聲不斷地響起,她才緩緩起身,道:“請稍等。”
電話來自室友乙。
酒店開業的收尾工作持續到很晚,她也才下班,回到房間就發現郝夢的行李不見了。
她知道郝夢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又擔心她出什麼意外,所以特意打電話來關心問候一下。
郝夢對她印象不錯,看她也是一個有心人,就邀請她上來跟自己同住。
室友乙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拒絕了,說是有些不太合适。但她依然親自上樓過來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關心 。
她頂着一張紅撲撲的臉,一進門先圍着郝夢轉了一圈,神情略微有些慌張,“這大冷天的,下了涼水,該凍壞了吧?”
郝夢微微一笑,“還好!剛剛泡了澡,寒氣都逼出來了。我還喝了紅糖姜茶,應該不會感冒的。”
“哦,這就好。”室友乙說這話,眼睫一直眨啊眨,看郝夢盯着自己,抿了抿唇,替她叫屈道:“人心不古。嫉妒使人面目可憎啊!想不到丙看起來還挺老實的。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讓你平白無故遭受這無妄之災。真的是.....”
郝夢淡淡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嘛!人向來在利益面前就會變幻出各種面孔。正常。”
“說得也是。”室友乙也不跟她見外,松松垮垮坐在沙發上,抓起茶幾上的高檔零食拆開包裝就是吃,吃得說話都含混了,“不過,你放心。酒店高層對她處理也挺嚴厲的。不但扣了她的工資,明天還還不準她跟車,準備讓她自己徒步回家。”
“嗯!”
室友乙想起什麼似的,噗嗤一笑,“當時,她還表現得挺硬氣。想自己一個人扛。後來聽說這可以告她故意傷害或者謀殺未遂,把她一吓,她就什麼都招了。毫不猶豫地把幕後操縱者也說了出來。不過具體是誰,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大仇得報,還是挺為你開心的。”
郝夢對殷恒他們做的這些處罰還算滿意,畢竟也不能将人逼死,小懲大戒,也挺好的。
室友乙說完這些才留意到奢華套房的布局和裡面的陳設,硬拉着郝夢繞着套房走了一圈。
尤其是她看到飄滿玫瑰花瓣的高級智能浴缸,對面就是落地窗,仰頭可以看到外面的星空燦爛,不禁由衷地笑着贊歎:“這上萬的房間就是不一樣。就連浴室都比我們那房間大。邊泡澡邊看星空,想都不敢想有多浪漫!”
她目光不由又去瞧郝夢,笑得都有些意味深長,“人家都說你男友又帥又有錢。今日見了。果然不同凡響。郝夢,你人還真是低調!”
郝夢聞言臉一紅,心也有些虛,講話聲音都小了許多,“他不是我男朋友。你們别誤會!”
室友乙聞着浴室裡香氛精油的味道,神經氣爽目光狡黠地看着對面穿着粉紅色毛絨睡衣的郝夢,“他是誰?你知道我口中的他是誰。你就一個勁地跟我解釋他不是。這不心裡有鬼是什麼。”
郝夢被她口中的“他他他”繞得有些頭暈,擡手就想去撓她的胳肢窩,好讓她住口。
室友乙也是精怪,見狀不妙,撒腿就跑。
兩個女孩就繞着諾大的房間跑了好幾圈,彼此累得都不行了,最後還是乙求饒,“不行了。不跑了。大半夜的,繞着房間跑酷,總是有些神經病的。”
郝夢也是喘氣回應,“知道就好。下次可别亂說話了。”說着就整個癱倒在柔軟的地毯上,望着高高的天花闆,陣陣地眩暈。
“哦,對了。”室友乙蹲下身子,食指調皮地戳了戳郝夢胸前的雪白松軟,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我該走了。要不,該破壞你的良辰美景夜了。那樣我不就成罪人了。”
郝夢一聽急了。
她連忙起身拽住她的衣角,讓她留宿,以自證清白。
室友乙一想起浴缸裡那層層疊疊的玫瑰花瓣,看着這滿室的繁華,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花怒放,連忙點頭答應。
她對這公主般的待遇也着實有興趣。
“剛才邀請你,你不願來。”郝夢斜睨着她,淬了一口,“偏偏要生出那麼多事來,才繞回原點。真的是一個促狹鬼哦!”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
“嘿嘿——人家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嘛!”室友乙朝她擠眉弄眼,“做人總要矜持一些,是不是?”
“那現在怎麼不矜持了?”
“看着這滿室繁華,沒經住誘惑呗!”
“呸——”
“寶貝,等我!我下樓取行李。去去就來。”室友乙起身給郝夢飛了一個吻,然後轉身告辭。
郝夢被她搞得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