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恒笑:“跟我不必太計較。”
郝夢:“那不行。媽媽說,‘有來由有往,友誼地久天長’。一個勁占人便宜,可不是一件好事。”
殷恒笑:“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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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夢知道殷恒是一個有錢人,但對他有錢的量級完全沒有概念。
這一陣接觸下來,郝夢隐約感覺到,他比自己在學校認識的那些家境很好的小孩,還要豪上數百倍都不止。
殷恒日常太過平易近人,讓郝夢忽略了自己和他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消費觀念也天差地别。
郝夢原以為人均一千多的餐廳已經算是奢侈,也夠檔次,足夠聊表自己的心意。
誰知殷恒帶自己來的餐廳,是一家外觀類似老洋房,内裡設計獨特,中西混搭,科技感十足,需要旋轉而上,在不同的樓層吃前菜、主菜和飯後甜點的地方。
他們家專賣北歐菜,人均消費最低額度是5000塊。
郝夢剛剛坐下,服務員問都沒問,就送來一瓶香槟。
展示商标以後,就很自如地打開了。
郝夢:“.....”想攔都沒攔住。
沒來之前,郝夢拍着胸脯對殷恒說,“你想吃什麼,到那别拘着,盡管點。跟我别客氣!”
說完為表自己的誠意,又加一句,“畢竟姐有錢。小金庫大大的有。”
頗有武林高手拍桌邀人喝酒吃菜的爽快和豪氣。
可當她從服務員手裡接過菜單,翻看一看,眼珠都快驚掉下來了。
氣勢也消了一半。
這裡就連一盤普通的沙拉都要三四百,更遑論其他用材精貴、擺盤精緻的主菜。
她知道殷恒是謙謙公子,食欲不強,飯量也不大。
但看那個菜量.......,再怎麼省着點吃,花銷也是令人倒吸一口涼氣。
殷恒坐在郝夢對面,饒有興緻地打量她,郝夢緊蹙眉頭,看着菜單,一一在心裡盤算着價格,越加越郁悶。
她時不時就仰頭沉思一會兒,還如半仙似地掐指算,樣子甚是有趣。
殷恒看出她在糾結菜品的價格,将菜單遞還給服務生以後擡頭看她,建議道:“點最低消費的兩套套餐吧。那個比較劃算,比單點強。”
郝夢點點頭,最實惠的吃法就是點兩份套餐。
但兩份套餐加起來.......,也将近小一萬。
自己小金庫的金額頓時減少一半。
想想都心痛。
郝夢頓時陷入了糾結,心裡也拔涼拔涼的,有一種想拉殷恒走的沖動。
但抹不開面,畢竟是人家朋友的店。
來都來了。
還能走,不成?
所以,她将菜單遞還給服務生的時候,牙在咬,手在抖。
郝夢看向殷恒尴尬地笑了笑,“這家店的價格還挺......不親民的。”
殷恒微微眯眼,沉思片刻,笑着解釋道:“用材不錯!很多食材都是空運過來的。廚師也是請的北歐名師。這個價格還算實惠和公道。”
“嗯嗯!”
郝夢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
有時候思維有差異也很正常。
普通人買東西更在乎價格,而有有錢隻在乎品質和性價比 。
或者說隻要自己覺得值,再貴也是可以接受的。
郝夢還從來沒有吃過北歐菜,沒想到它比法餐還更小巧精緻。
前菜的量更是mini,幾乎是一口一道菜。
味道嘛!很别緻新鮮和奇異。
有些像餅幹蛋撻軟餅各類甜點,混合了精貴的肉類食材,口感十分獨特。
前菜中,最令郝夢印象深刻的是一道馴鹿心奶油帝王蟹的菜。
不是因為它特别好吃,而是因為它......太難吃了。
齁鹹又腥。
一口就給郝夢給幹蒙了。
嗆得她直咳嗽。
“怎麼吃不習慣?”
“嗯!”郝夢邊咳嗽邊點頭回應。
殷恒看着她,溫和地笑,“喝點飲料潤潤喉!”邊幫其拍背邊将餐巾紙和水果茶推到郝夢的面前。
“謝謝!”
收拾完,郝夢擡頭撞上殷恒的眼神,心裡頓時亂成一團,他的眼睛黑色的雨花石,上面汪着水,亮澤且虛幻。
殷恒正盯着她看,飽含深情的。
郝夢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乖乖将水果茶喝完 ,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沿上,後來又覺不妥,便往裡推了推,樣子十分的嬌憨可愛。
殷恒的目光随着她手上的動作移動了幾分,隻是覺得好笑 ,再擡頭看她時,見郝夢的唇上沾染了幾粒果粒,更不由自主地輕笑了一下。
他悉心給郝夢遞了一張紙巾,朝她擡了擡下巴,手指了指唇角,示意她擦一下。
郝夢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臉上沾染了東西,意識到自己出醜以後,當時的臉就燙得不行,猶豫片刻,接了過去,擦了擦自己的唇角。
奈何臉上的部位是自己的視覺盲區,無論自己怎麼擦拭,好像都差那麼一點,才能處理幹淨。
殷恒再次笑出了聲,又抽了一張紙,傾身悉心為她擦去嘴角的污漬。
也許是對方沒什麼歪心思,動作也挺自信坦蕩,即使如此親密行為,也沒做得好似故意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似的那麼猥瑣。
隻是現在郝夢自己羞怯難當,臉紅燙得不行,心怦怦亂跳。
殷恒見她嬌羞得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紅玫瑰,不由地嗤笑一聲,覺得甚是有趣。
動作也更加地輕柔。
隻是恰在此時,一條不合時宜的尖銳女音響起,瞬間打破了兩個人暧昧美好的氣氛。
“夢寶兒,你怎麼在這兒?”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兒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沖郝夢殷勤地說道,“好久不見!我也跟朋友在這吃飯呢。怎麼這麼巧呢?”
殷恒手裡的動作一滞,下意識不悅地挑了挑眉,目光淡淡掃向沒眼色的楊笑,便快速收回。
隻是在心裡默念“夢寶兒”三個字,唇角會不由自主地勾起,覺得這個稱号有些可愛。
此刻,郝夢的臉又紅又燙,擡頭看向楊笑,隻是很敷衍地回應,“嗯”了一聲,看樣子是不想搭理她這位朋友。
殷恒為人何其聰明,早看出了她的不情願,朝那女孩揚了揚下巴,替她解圍說:“我跟她有事談。所以......”遞給她一個“請勿打擾”的眼神。
楊笑在社交場合摸滾打爬那麼多年,一見殷恒這副架勢,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隻是她這個人不是很有眼色,一心隻想攀富貴。
她下意識把自己的衣領往下拉了拉,媚笑着道:“呦——夢寶兒,這是誰?怎麼也不介紹給我認識?”扭動着身體還想坐下來跟殷恒進一步攀談。
隻是見郝夢不是很有興趣再搭理自己,又迎上殷恒冷寒的眼神,笑容瞬間垮掉,讪讪起身離開。
隻是臨走時,她頻頻回顧,隻是覺得這人臉熟,但始終想不起對方是誰。
見他氣度不凡心裡也是暗恨郝夢的好運氣。
想不到平常不吭不哈的小白兔,一出招,就目标那麼精準。
她拿出手機拍下了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