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不敢想，不敢想呀。

斤羽連連搖頭，“不去。”

她現在玩得正嗨呢，暫時不想挪窩。

聞莉也道：“她還小呢，讓她玩幾年，你的廠子真幹得起來，再說讓她回來的話也不遲。”

“也行。”女孩子在電視台上班，相親的時候，說出來都更好聽。

斤羽早早進入夢鄉，睡夢中，隐約看見現實世界的自己，正對着鏡子尖叫。

她下意識的想，任誰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猛然發現自己變了一個人，肯定都得尖叫。

那為什麼我沒尖叫呢，因為你網絡小說看多了呀。換個沒被網絡小說荼毒過的人，尖叫才是正常反應。

夢裡，斤羽還學會了自問自答。

斤羽猛的坐起來，她剛才看到了什麼，是書中的斤羽和她交換靈魂，回到現實世界頂替了她的生活嗎？

赤着腳下床，感受地面帶給她的冰涼觸感，走到窗前，看着亮汪汪的月亮下，黑鴉鴉的陰影，說不出的滋味在心裡上下翻騰。

“至少，我媽隻會覺得，是我撞邪了，而不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斤羽想，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斤羽和孟芸核對好孟長傑的生平大綱，感謝道：“太好了，您辦事真的非常有條理，等我們回去商量一下，該怎麼拍攝才能更好的展現孟總的風采。等拍攝計劃出來，還要再麻煩您幫我們聯系相關人員和場所。”

“沒問題，都是我應該做的。昨天周澤跟我吃飯的時候，還在說，你們很專業很負責。”

斤羽一臉驚喜，“唉呀，你們認識，那可太好了，以後交流起來更方便了。”

“我們從小就認識，兩家大人的關系一直就很好。”孟芸矜持的一笑，排除了眼前人有問題的可能。

什麼是有問題的人呢，所有觊觎周澤的女孩兒，都是有問題的人。

回去斤羽開始做拍攝計劃，做完之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從抽屜裡把周四化的拍攝計劃也拿了出來，放到一起。

“看什麼呢，這麼樂？”池宇從剪輯室回來，就看到斤羽對着兩張表格直樂。

“你看，周四化年輕的時候是化工廠的技術員，孟長傑是車隊的司機。幾乎在同一年，都去了南方，全都在那邊發了大财，回來一個接手了化工廠，一個開了汽水廠。”

“當時的股票真那麼好賺嗎？”

斤羽真正樂的并不是他們的經曆是如此的相似，而是兩方給出的發财路徑，都是擺攤積累一定的資金，然後投資股票獲利。

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經曆是編造的，因為投資股票幾乎不可查證，你沒法證僞，就隻能是真的。

中國的股票市場是個充斥着悖論的地方，反常識反科學反一切理論知識。短時間能賺錢的人有，但能賺到錢入袋為安的，幾乎沒有。

不過，斤羽此時也沒有多想，九十年代的南方，充滿了機會。

他們應該是抓住了一波機會，隻是這錢賺的不夠光明正大，或者說幹脆就不太幹淨，所以選擇性的隐瞞，換了個好聽的說辭。

池宇湊過來看了一眼，“可能，是他們運氣格外好吧。”

說完也笑了起來，看樣子，他和斤羽想到一塊去了。

“對了，我明天要請個假，你暫時……”

“我也要請個假。”

咦，兩個人面面相觑，池宇率先解釋，“我替父親去看個故人。”

“我也有點私事要替我母親去辦。”

湊巧了而已，去找李科長請假，他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嘿嘿直樂。

“去吧去吧，年輕人嘛，肯定事情多。”

斤羽一頭黑線，不是的，你聽我解釋，真的是湊巧了啊喂。

等出了科長辦公室，池宇一臉抱歉的看着她，“不好意思啊，害你被人誤會。”

“沒事，反正你也一樣被誤會了。”斤羽有氣無力的擺手。

池宇忍住笑意，女孩子被誤會和男孩子被誤會，怎麼能一樣呢？斤羽的腦回路，每每都在出人意料的地方拐彎。

斤羽确實是有事，回到家，聞莉已經準備好了所有東西，“你早點睡，我們一大早過去。”

“媽，我自己去就行了，最近工廠的事那麼多，你别去了。”

聞莉有幾分猶豫，工廠要出新品，确實忙得不可開交。

“那個地方安全的很，又是大白天，能有什麼事？”在斤羽的勸說下，聞莉終于答應。

一大早，斤羽拎着一袋東西，到了近郊的河邊。這裡離化工廠不遠，因為當年建廠的時候，因為化工的特殊性，就是放在城市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