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案的人員也相信章局長說的是實話，這麼蠢的事，怎麼也不可能是執法人員想出來的招。

但到底是誰幹的呢？

司機看到監控，也知道狡辯沒有用，供出有人給錢讓他辦事。隻是那人戴着帽子口罩，他完全不知道長什麼樣。甚至，到底是男是女，他都不能肯定。

斤羽知道辦案進展，主動提供線索。

“一個切糕，一個碰瓷，還有一個污染水，全都是得罪人的事。”

确實有道理，但是污染水不是還沒播出嗎？

“雖然沒有播出，但我們拍攝完成，再加申請播出，真有心知道的，肯定會知道。”

“這個排污口，是哪家的。”

“我不知道。”斤羽老實交待。

省裡派下來的工作組，也不了解廣林的情況。

斤羽這個線索，讓李科長焦頭爛額，隻好找到她，“污染水這個事吧，是化工廠排放的。”

“你們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斤羽一臉受傷的表情。

李科長也很尴尬，“我們才拿了人家一百萬，再說他們手底下幾千号員工要吃飯呢，關系到就業，上頭給我們打過招呼，輕易我們也不會去碰這條紅線。”

“那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化工廠的人做的。”

“不可能，絕不可能。”李科長向斤羽保證，“人家是做大生意的，哪裡會跟你一個小姑娘計較。别說沒播出，就算真播了，人家也不會說什麼。”

“那就播出看看他們的反應，算是幫他們洗清嫌疑。”

“這個……”李科長現在很難拒絕斤羽。

省城那邊聽說他們被買兇撞車，不是開車的人機靈，這會兒恐怕已經團滅。已經明确表示，獎項非他們莫屬。

獲獎之後，斤羽不說一步登天吧，她想跳去省台，肯定不是什麼難事。就她這腦袋瓜，在廣林都能折騰成這樣，去了省台想也知道，定然是魚躍大海，發揮空間大大的有。

現在她又拿查案出來說事，污染水的報道，他攔不住了。

安局拍了闆，“播吧，省得她心心念念，有本事的人心裡都有口傲氣，想幹的事不讓她幹，她得恨你一輩子。”

斤羽已經成勢，隻要她自己不堕落，沒人攔得住她起飛。

領導也到了為下一代攢人情的時候，沒仇沒怨的，得罪有本事的年輕人幹什麼。反而會助她一臂之力，落個香火情。

林莫兮匆匆找到斤羽，氣都沒喘勻就問道：“是他們幹的？”

周澤知道車禍的消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看到她的時候，都快哭了。林莫兮也很感動，兩個人的關系，在短短幾天内，進展神速。

如果是化工廠幹的，那周澤就太可怕了。

“想啥呢，周澤都不知道，他爸上哪兒知道去。我這不是，都發生這麼大事了，順便訛點東西嗎？”

領導好意思不答應嗎？他們都快團滅了，你還不答應，有沒有良心。

“你可真是……”林莫兮來的時候心情激蕩，這會兒直接被斤羽逗得哭笑不得。

嗔了她一眼，“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惦着工作。”

“nonono，這可不是工作，這是我們的事業。”斤羽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搖晃。

那些大人，制定了所有的規則，自己又不遵守。

卻想用規則規訓年輕人，一代又一代，都活成他們希望的樣子。你在規則内當牛作馬，他們在規則外笑看風雲。

斤羽才不管這些，她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也許在領導看來，她好像很聽話，好像遵守了規則。

事實上，斤羽最終的目的，是把自己的事做了。

中間那個過程，是破壞規則還是遵守規則，隻看能不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一切都是工具，為我所用的工具。

斤羽自從車禍發生，就在醫院和家裡輪番休養，已經好幾天沒有上網。

她根本不知道，網上的謠言傳得多離譜。

“揭發超額罰款亂象的記者團隊，疑被殺人滅口，四人團滅。”

有圖有真相，燃燒的面包車，被拘捕的大卡車司機，醫院裡亂糟糟的搶救現場。

網友跑去電視台的官網，完全沒有任何最新動态，隻有孤零零的幾個視頻，全是同一個團隊做的報道。

“看完他們的報道，我哭了，全是為民請命的報道，他們是給老百姓發聲的好記者，為什麼會這樣？”

“這麼年輕，還這麼漂亮，天呐，我都要哭死了，他們的家人怎麼辦？”

“買兇殺人，幕後真兇到底是誰，必須嚴懲兇手。”

“幾天了，還沒找出兇手嗎？該不會有什麼内情吧，要是這麼大的事，還能被掩蓋，那真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