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張現在隻能隐秘地朝氛圍和諧的茶水間裡投去一個羨慕的眼神。
另一個實習生抱着資料湊了過來,和她小聲吐槽道:“秦铮姐人氣也太高了,我都插不進去話,不過她今天打扮得真好看。”
小張贊同地點點頭,忽然想起剛進公司那會兒,她在衛生間裡不小心偷聽到的對話。
有人問秦铮為什麼每天都打扮得光鮮亮麗的,上班根本就不值得像她這樣耗費精力。
秦铮卻回答得一本正經,說她要時刻準備好去見客戶,因為機會的到來總是猝不及防,她一定要牢牢抓住才行。
這話給了初入職場的小張很大震撼,第一次從這個層面上去看待問題。
說話間,一旁的許聲蘊也捕捉到了關鍵詞,隔着茶水間的玻璃向秦铮掃了一眼,不屑地撇撇嘴角。
也沒多好看。
不過也就是看上去得體大方些罷了。
姿色平庸,再怎麼打扮都比不上自己漂亮,白費力氣。
她撤回視線,從鼻子裡冷哧一聲,嘲笑道:“秦铮一大早就開始拉幫結派,這足以證明她品行低劣,她的這些謀劃,就算告訴我們,我們也是學不來的。”
誰跟你我們。
蜥蜴人嗎?
小張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一陣無語。
待秦铮泡好咖啡走到桌前,時針剛好指向九點。
她打開電腦開始處理今天的工作,剛翻開日程表,一個同事忽然走了進來,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那人說道:“秦铮姐,聲蘊姐,姚總監讓你們去一下辦公室。”
“好的,馬上來。”秦铮即刻答道。
一大早就被叫去,她猜測姚聽霖大概是有什麼要緊事,給電腦鎖好屏後便直接走了出去。
在總監辦公室裡等了十分鐘,許聲蘊才姗姗來遲,給姚聽霖低聲道了句抱歉後匆匆落座。
“我就長話短說了,”姚聽霖不鹹不淡地開口,“昭星那邊想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最好今天就能交個方案出去。”
“真的嗎?”
許聲蘊驟然擡頭,眼裡燃起希冀。
“但他們要求換個負責人。”
姚聽霖看着她瞬間黯淡下的眼睛,微妙地歎了口氣,轉頭對秦铮說道:“喬纓那邊指名道姓讓你來,你覺得自己能勝任嗎?”
“當然能。”
秦铮點頭,暗自捏了捏手指,覺得有些好笑。
像昭星這樣的大項目,原本就定好了交給能力最強的人來做。
誰知她策劃案都快寫了一半,姚聽霖卻突然反悔,臨時改口說讓許聲蘊來負責,硬生生從自己手裡搶走了業務。
突然遭遇劇情殺,秦铮此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心血付諸東流,直接給她氣覺醒了。
原著中,此時的許聲蘊因為工作剛剛認識了瑞思創投的傅司宴,而姚聽霖和傅司宴的叔叔則是舊相識。
幾人在私下裡聚餐時,隻因為傅司宴提了一嘴許聲蘊的大名,說她業務能力不錯,姚聽霖就十分上道地決定賣他一個人情,将昭星的項目轉手送了出去。
後來許聲蘊靠着傅司宴的關系拿到好幾個頂級資源,在他的庇護下結識了各種業界大佬,所有甲方看在傅司宴的面子上都對她留有三分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搶走秦铮的工作機會……
對女主來說是爽文,可對配角來說,這簡直是恐怖故事。
想想看,職場關系戶一路憑借着潛規則上位,廢物一個卻手握大把資源,偏偏得了便宜還賣乖。
一邊對着有錢的男人們嬉皮笑臉、欺下媚上,一邊還非要高姿态地來教育你幾句,說你心思歹毒不上進,難怪升不了職加不了薪。
想不想一巴掌扇上去?
反正秦铮是挺想的,踏踏實實靠自己的女孩沒惹任何人。
還好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她特意給喬纓留了張名片,主動發了作品集,才争取到這次機會。
姚聽霖不知道秦铮什麼時候和喬纓搭上了線,收起了往日的輕慢态度,溫聲問:“昭星那邊催得急,你大概什麼時候能交過去?”
秦铮簡短答道:“現在。”
她從不打沒準備的仗,自打送出名片的那天起,就一直在完善方案,連預算明細都仔細核對過幾遍。
姚聽霖一怔,随即贊揚地點點頭,讓她抓緊時間去工作。
情緒低落的許聲蘊也想順勢溜走,姚聽霖斂起笑容,闆着臉對她哼道:“你留下來。”
“總監,您還有什麼事嗎?”許聲蘊虛弱地笑了笑。
姚聽霖長歎一口氣,恨鐵不成鋼道:“你知道這次和昭星合作的機會有多珍貴嗎?我還特意從秦铮手裡搶過來送給你,唉……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許聲蘊低眉順眼,聲如蚊蚋:“對不起,是我沒把握住。”
“聽說彙報那天你連人家的産品名字都搞錯了,不到兩分鐘就被裴總趕了出來,你到底在想什麼?”
姚聽霖闆着臉教訓她:“光顧着談戀愛去了嗎?”
說罷還上下打量一番,愈發看她不順眼,皺眉嚴厲道:“還有你這穿的都是些什麼?太浮誇了,你是來工作的,不是來走秀的,有空跟秦铮學學吧。”
聽到這個名字,許聲蘊臉色一白,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去昭星彙報的前一天,我在傅司宴家改瑞思創投的方案。您也知道甲方要求多不好伺候,我一條一條對着改,淩晨三四點才改完,所以狀态不好,在裴總面前出醜了。”
她越說聲音越小,一陣心虛。
實際上那天她是在酒吧裡和傅司宴鬼混,一杯一杯接着喝,淩晨三四點才回家,所以第二天宿醉,被裴硯知聞到了身上的酒氣。
提到傅司宴,姚聽霖的神情終于緩和了一點。
她絲毫不覺得自己的下屬,在非工作時間私自去男性客戶家裡改方案有何不妥,隻是饒有興趣地問她:“你和他進展怎麼樣?”
聞言,許聲蘊有些得意地翹起唇角,嬌羞道:“他跟我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