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蔚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季斯奕低頭看着口袋中的票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他吐出的煙圈在空中飄散,像他的思緒一樣,飄渺而混沌。
“承桑老師,你這個根本就沒有拍清楚啊,你怎麼就能肯定這個人就是季斯奕?”
校長整理着文件,頭也不擡地對着承桑彥檸說道。
“校長,您看清楚了,這個人的發型、衣服和鞋子,都和季斯奕一模一樣。”
“而且,這個照片是我從不同角度拍攝的,絕對沒有拍不清楚的情況,我肯定這個人就是季斯奕。”承桑彥檸認真地回答道。
校長皺了皺眉頭,看着她,沉思片刻後說道:“這個視頻确實有些模糊,但是你既然這麼肯定,叫他來問問不就行了。”
“校長,你找我啊。”門外突兀地響起了一個聲音。
季斯奕走了進來,他穿着幹淨的校服,臉上帶着溫和的微笑。
承桑彥檸眼神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但是很快被掩飾掉了。
“你來的正好,這裡有一份關于你的視頻,你先自己看看吧。”校長将手機遞給他。
季斯奕微微皺眉,凝視着屏幕。
承桑彥檸緊緊地盯着他的表情,想要從他的反應中看出些什麼。
“什麼意思,你們該不會覺得這個人是我吧?”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怒火,語氣冷淡地問道。
“難道不是嗎?”她看着季斯奕冷漠的态度,心底湧現出一種無法壓制的悲憤。
“老師,我知道你還在記恨我。”他抓住她輪椅的扶手,俯下身靠近她耳邊,輕聲道:“你鬥不過我的。”
承桑彥檸沉默了片刻,看着他深邃的眼神,她的心在劇烈地跳動。
“這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指向我,校長,您就這樣随便誣陷我,不太好吧。”
“好了,承桑老師,這視頻就删了吧。”校長打斷了承桑彥檸和季斯奕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繼續說道,“對你我都沒有任何好處。”
她聽到這句話,立刻反駁道:“抽煙,代寫作業,頂撞老師,無論哪一項都足以讓他從這所學校開除了,為什麼您還要包庇他呢!”
“承桑老師,這是學校的決定,你不能左右得了。”校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抽過手機,按下了删除鍵。
“這不就解決了嗎,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請回吧。”
她咬牙切齒地看了季斯奕一眼,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操控着輪椅離開了辦公室。
“沈哥,下午有顧客預約紋身。”江知野翻看着登記簿,對正在忙碌的沈确說道。
“隻不過這次有點特殊,需要□□,地點在海雲南路,距離有點遠,不過,對方答應包食宿。”江知野補充了一句。
沈确停下手中的工作,擡頭看了眼江知野,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你提前準備好工具和設計圖。”
車輛在一座獨棟别墅前停了下來,外觀看起來并不張揚,但内部裝潢卻十分豪華。
江知野心中暗自感歎,這位客戶的身家一定不菲。
“我家主人在前面的紋身室等你們,請随我來吧!”
沈确和江知野跟着這位管家,穿過一片郁郁蔥蔥的花園,又繞過一個碧波蕩漾的泳池,才來到了那間看似低調卻處處透露着高級感的紋身室。
一位中年女子坐在高大的沙發上,正在悠然地品着一杯紅酒,她戴着墨鏡,皮膚白皙,身上散發着一股成熟女性的韻味。
“是他們來了嗎?管家。”女子問道,聲音聽上去很舒服。
“您好,夫人!我是沈确,這位是我的助手江知野。”
她點點頭,示意管家将紋身圖案送上來,江知野則拿出設計圖和工具。
管家退後幾步,站到了一旁。
“好的,夫人,讓我看看你的紋身設計。”江知野微笑着說道。
中年女子将手中的紅酒杯放在茶幾上,然後拄着導盲棍慢慢地站了起來。
她脫下外套,裡面隻有一件白色的低胸連衣裙,更加凸顯出她的好身材。
“這個紋身是我特别定制的,我希望你們能夠将它完美地刻畫在我的身上。”她說道,聲音充滿了自信和威嚴。
沈确和江知野開始認真地讨論起這個紋身的設計和細節。
他們不斷地交換意見,同時參考着中年女子的身材和皮膚特點,不斷地做出修改和建議。
“這個紋身需要刻畫得非常精細,而且要考慮到色彩和光影的效果。”沈确說道。
“沒錯,而且還要保證整個紋身的過程沒有任何的疼痛感。”江知野補充道。
經過一番讨論之後,中年女子終于确定了這個紋身的設計,她重新坐回沙發上,開始慢慢地品着她的紅酒。
“那就開始吧!”她說道。
沈确和江知野開始了他們的工作,他們先用筆在中年女子的身上輕輕地描繪出紋身的輪廓,然後開始填充顔色。
整個過程中,中年女子一直保持着平靜和放松的狀态,甚至還在和他們聊天。
“你們一定覺得一個盲人還想要紋身一定很奇怪吧。”她說道。
“這是您的選擇,我們尊重您的決定。”
“其實,我雖然看不見,但我可以通過觸覺和感覺來體驗這個世界。”她微笑着說道,“我相信,這個紋身會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成為我體驗這個世界的一種方式。”
沈确專心的描繪着線條,聽到她說的話,微微皺眉,“其實活着的價值和意義本來就是人賦予的,每個人對生活的理解不一樣。”
“有些人看到的是生命的脆弱和不确定性,而有些人則看到的是生命的美好和希望。”
“您是後者。”
中年女子輕輕笑了笑,“你呢,你的定義是什麼?”
沈确手中的針在她的皮膚上輕輕滑過,“我其實沒有想得那麼深奧。”他輕聲道,“我隻是覺得,既然活着,就要活得開心,活得充實,至少,要為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