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野,這是新的貨,知道該怎麼做吧?”周向聿一邊說着,一邊從抽屜裡取出了一個紙袋。
江知野接過周向聿手中的紙袋,“聿哥放心。”
男人點點頭,目光深邃地盯着江知野,“你小子本事,貨賣得比我還貴,有這樣的客人?什麼人?”
江知野微微一笑,卻沒有立刻回答。
“怎樣?怕我搶你生意嗎?說吧。”周向聿拍了拍江知野的肩膀,“做我們這一行,謹慎二字,可是重中之重。”
江知野笑了笑,終于開口:“聿哥,這麼多年來,你也是我最親近的人,難道對我還不放心嗎?”
“我當然相信你。”周向聿淡淡一笑,眼中卻帶着幾分狡黠,“不然,你怎麼可能有機會接觸到這麼多的貨源呢?”
“呵呵……聿哥說得對。”江知野幹笑兩聲,“那我就先走了。”
男人說着轉身離去,沿着狹窄的街道朝着另一條小路走去。
“嘭!”
江知野剛拐進一個小巷子,一隻鐵皮箱便朝他砸來,男人躲閃不及,被狠狠砸在了後背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别動!”幾個便衣警察迅速圍了上來,将江知野制服在地。
江知野掙紮着,想要反抗,但無奈警察的數量越來越多,他的雙手被反剪在背後,無法掙脫。
“頭,有幾套4号。”
“那麼少?叫他帶我們上工場。”
“是4号海洛英。”
為首的警察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沖過去一把抓起江知野的胳膊,“倉裡有多少貨?多少人?說!”
江知野擡起頭看了看眼前的幾人,眼中閃過一抹驚慌和憤怒,但是臉上卻依舊保持着淡定。
“媽的,給臉不要臉!”警察怒喝一聲,擡起拳頭就朝着江知野的腹部襲來。
江知野吃痛,額頭上青筋爆出,他忍住劇痛,不語。
警察見江知野竟然敢抵觸,愈發憤怒。
“嘭嘭嘭!”連續幾拳砸在江知野的肚子上,他緊咬着牙關,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卻依舊不肯開口。
後面幾個警察也圍了上來,揪起男人的衣領狠狠扔了出去,後背撞擊在牆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江知野隻感覺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他痛苦地蜷縮着身體,大口喘着氣,臉頰已經腫成了豬頭。
“都他媽愣着做什麼?給我上!”
“混蛋,說!”警察的眼中充斥着暴虐和殺氣,“你知道得罪了我們會有什麼下場嗎?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乖乖配合,或許還能減輕一點罪責!”
“好,我帶你們去。”江知野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擦拭掉嘴角流下的鮮血,踉跄着往外走。
為首的警察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将江知野簇擁在中間,小心翼翼地朝着工廠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沉默着,死一般的寂靜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心底發毛。
穿過狹窄的過道,越過破舊的車間,江知野帶領他們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倉庫門口。
門緊閉着,周圍堆積着各種廢棄的機器和雜物,一片狼藉。
“你放聰明點,我可不是跟你鬧着玩,要是敢耍花招,就别怪我不客氣了。”為首的警察瞪着江知野,語氣嚴厲地警告。
“行不行?”
“行……”
他松開揪着江知前野頭發的手,示意其餘幾名便衣警察往後退,留出空間讓江知野去開門。
江知野揉了揉被揪痛的頭發,他轉過頭,看着身後緊繃着神經的警察,緩緩伸出右手,按響了門鈴。
鈴聲在安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仿佛空氣中每一粒塵埃都在振動。
警察們的目光緊緊盯着江知野,手中的槍械握得更緊了,緊張的氣氛彌漫在整個房間。
門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漸漸接近門口。
随着腳步聲的接近,江知野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他緊張地咬了咬嘴唇,用力握住鐵門的栅欄。
警察們的目光猶如利劍般刺在他身上,仿佛隻要他有任何異動,他們就會立刻沖上前将他制服。
門終于緩緩打開一個小口,一個粗狂低沉的聲音從鐵門後傳來:“忘了拿東西嗎?”
江知野緊張地看着門縫中露出的那雙深邃的眼睛,點了點頭。
周向聿目光落在江知野身上,又向四周掃了一眼,确定沒有其他異常後,才緩緩将門完全打開。
“海關!”江知野猛然推開面前擋住的人,大聲喝道。
“混蛋!”警察反應過來,立刻朝門口沖去。
但此時,江知野已經搶先一步進入了房間,他迅速關上門,沖着屋内吼道:“海關啊!快!”
周向聿立馬将所有的貨一股腦地倒進洗手池,白色粉末順着水流迅速消失,隻剩下粉塵在空中彌漫。
“不管了,讓開!”
被關在門外的警察開始破門,巨大的沖擊力使得門框發出一聲脆響,木屑四濺。
“該死的!”江知野推開窗戶爬到窗台上,想要跳出去。
周向聿看見這種情況,連忙跑過去抓住窗台邊緣的扶手,大聲喝道:“江知野,這裡可是十二樓啊!”
“跳吧聿哥,橫堅都是死!”
周向聿聽到他的話,心髒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的目光越過江知野,看向不遠處正在拼命砸門的警察,咬咬牙說道:“你真的要跳?”
“聿哥,這些年,你對我好,我都知道。”一個年輕小夥也攀上窗台,“但出來混,早就準備要沒命了。”
說完,他閉上眼睛,用力一躍。
窗外,冷風呼嘯,江知野向下看去,隻見剛才那個年輕小夥已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小坑,血肉模糊。
他掙紮了幾下卻還是沒能起身,最終放棄,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江知野的心髒猛然抽搐了兩下,一種強烈的悲哀湧上胸口,他轉過頭,看向周向聿,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周向聿的臉上沒有恐懼,也沒有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