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雲工作完後整個人身心俱疲,起身走動,在樓梯口一腳踏空,整個人旋轉着翻滾下去,在暈死前徐錦雲想得是明日的會議能否按時召開,那群董事行不行,我的事業不會給那群家夥這麼毀掉?
黑暗中一道亮光畫面似電影插播進徐錦雲腦海中。
她擡眼看去。
菜市場上人頭攢滿,一個個粗布麻衣,打扮作古代老百姓打扮,他們好奇紛紛把頭探前面,想要看看被砍頭是那個倒黴官員。
行刑台下最前排有一行人衣着不凡,似是富貴人家,他們個個哭喪着張臉,掙紮着要往行刑台上去,被官差給攔住去不得,其中一對素衣母女最為醒目。
母親是個容貌絕佳美婦人,三十來歲由于過于悲傷,臉上表情不是好看的﹔女兒十五六年華,端得個俏麗模樣,眼角含淚,櫻紅小嘴緊抿着,看着怪惹人憐愛。
“爹,不要啊。”一聲凄厲悲慘女子尖叫聲響徹烏雲蔽日的天際。
行刑台下人頭攢滿,你擠着我推的,個個伸長脖子看那劊子手手起刀落。
徐錦雲眼前濺起一片鮮豔的血紅,畫面裡有女人孩子的哭叫聲,很是嘈雜。
醒目的素服素顔美婦人忽然轉過身,她臉上滿是淚痕,她疼愛撫摸着身邊素衣女孩,目光溫柔哀戚望着她,聲音冷靜又柔和,“雲兒,娘以後不在你身邊,帶着弟弟妹妹好好活着。”
徐錦雲有不好預感,見那被喚作雲兒的女孩要去抓那美婦人,那美婦人已經越過阻攔的人群官差跳到行刑台沖到那劊子手沾滿鮮血紅刀面前,脖子用力一橫,一道刺眼的紅血噴射而出。
“娘~”撕心裂肺尖叫聲刺破高高在上遙遠的蒼穹,同時刺入徐錦雲心肝脾肺髒。
徐錦雲眼孔猛地縮了下。
心中頓然感到無限悲痛,鼻頭酸酸,眼睛有些幹澀,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斷腸悲痛之感,徐錦雲猛地睜開眼睛想要脫離痛苦的感覺,然入目是破了洞的茅草屋頂,上面白白雲朵,刺目的陽光,她溜轉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幾乎什麼都沒有的破房子裡。
難道我穿越?
那悲痛欲絕的感覺是屬于原主的情感,方才的記憶是原主的。
“大姐,你醒了,我還以為你也要不行,你快去看看娘啊,她。”
徐錦雲聞聲轉頭看見了一個破衣爛衫的七八歲大的孩童走進來,面有愁容,他見到稻草床上徐錦雲醒後臉上難得有了點歡喜,他快步走到徐錦雲身邊。
我現在的身份是他大姐?那我現在是誰呀?
一段閃光的文字嗖的閃現在徐錦雲眼前。
徐寒秋,原主徐錦雲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年七歲,聰明懂事,乖順聽話,功課上佳,經常在原主和原主妹妹之間來回穿線,給她們做和事佬。
可惜命不好,當侯爺的爹爹卷入太子謀逆案件,本來是罪連全家,要一起砍頭的,幸好原主母親是個出身好的,有個王爺父親,他雖然已經隐退了,退出朝廷鬥争,聽到女兒一家要被處死,憑了一張老臉拖着殘喘病體到皇帝面前求情,看在他為大承朝打過不少勝戰,立下不少功勞份上,輕判他女婿一家。
就這樣單是處死了顯安候一人,其餘家屬及其婢仆流放至荒遠僻壤的巴山,沒有皇命永生不得回上京,其子女永不為官。
同名同姓,那我現在是這個小孩的大姐,徐錦雲。
徐錦雲快速轉動腦子整理消化繁雜信息,調整好面部表情,起身問:“姨娘怎麼樣?”
寒秋少年老成歎了口氣,擡起眼睛,眼中噙滿淚水,“郎中說以後不會再來看,上次和上上次的銀錢沒結清,他這是不願意,娘親躺在床上隻有出的氣了。大姐,我也要沒有娘了。”
徐錦雲起床蹲下身子,用手撫摸着寒秋亂糟糟的頭發,安撫道:“沒事的,大姐會想法子的,帶我去看看姨娘。”她站起身牽着寒秋的小手走到隔壁房間,或者說出了個木頭門框到另一件破落茅草屋子。
她見到躺在稻草堆成床上的周柳姨娘,她面容慘白,呼吸緩而長,多半是出的氣鮮少有入的氣。稻草床邊站着個穿粗布麻衣抹眼淚的可愛俏麗女子,約莫十五六歲左右。
又是一行閃光的字嗖浮現在面前。
原主徐錦雲的妹妹徐繡雨,同父異母的妹妹,平日裡與原主不對付,愛與其争高低,性子任性,喜愛作女紅。
“二姐,娘怎麼樣,醒了沒有,大姐醒了,來看看娘。”
寒秋早已經松開了錦雲的手跑到他娘親床邊跪下。“娘,你醒醒,我是小秋啊,娘…”
繡雨見錦雲來了,用手極力抹掉臉上鼻涕眼淚,可怎麼抹都不抹不盡。“大姐,銀子全用光了。”
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心力同這個正房生的嫡長姐鬥氣。
徐錦雲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銀錢方面事情,她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周柳姨娘身邊,“小秋,你讓開,我看看。”
她擠開了寒秋後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捏周柳姨娘的下颌,迫使她把嘴巴張開,“舌頭伸出來。”
繡雨和寒秋不知道大姐這是在做什麼,繡雨以為她欺辱娘親,大聲喊道:“大姐,都這時候,你還要欺負我娘親。”
“我沒有欺負她,我在給她看病。看一個人舌頭可以看出一個人病狀,來幫忙把姨娘舌頭拉出來。”
繡雨半信半疑照做了。
徐錦雲穿越之前有一個朋友是中醫生,玩笑間教過她一兩手,她是傳統匠藝桐油傳承人,在業内享有很高的名氣,若不是後來那一腳踩空,她不至于從百十樓高的樓梯穿到這兒啦。
觀察會兒,她松了手,将姨娘嘴巴合好,她神情嚴肅,目光深沉,繡雨和寒秋死馬當做活馬醫醫治,趕緊問怎麼樣。
徐錦雲看了看他們,開口道:“舌尖紅而舌苔黃,是肝熱傳膽,姨娘近來心情郁結,加之肝火旺盛,情志抑郁,在加上這些天的操勞所緻,問題可大可小,我有一方子,專門治療這個的。繡雨,你以後讓姨娘保持心情愉悅。”說着正要找筆墨,才發現屋子裡空空如也,除了一張破腳桌子,什麼也沒有。
“我出去找人借下筆墨紙硯。”
“你怎麼會懂這些?”繡雨不明白。
總不能說是穿越前朋友教的吧,她編了個借口說是以前随便看的雜書,不知不覺記下。說着囑咐要是姨娘醒了多給她喂點水,叫她不要胡思亂想。
“大姐,我陪你去。”寒秋小跑跟着徐錦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