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真是氣派。”徐錦雲下馬車看到了發出第一聲感歎,蕭靖遠恪守護衛的本分先于徐錦雲下車,然後掀開車簾請徐錦雲下馬車。
此處的商會是謝家發起,自然由謝家做東,在謝家大主宅設立,門口挂着兩個紅棗一樣的紅燈籠,左右矗立兩根棕色光滑的木頭柱子,上面挂着大寫‘鹵水商會’四個燙金大字的牌匾。
徐錦雲随着往來的人将請帖交給在門口登基的小厮,小厮在接過請帖時候擡頭看了徐錦雲和她身後的男人一眼,他摸不準到底那個才是請帖上的徐老闆。既然有請帖那便是可以進去,那丫頭許是徐老闆帶來的家眷丫鬟呢。
徐錦雲一進主宅邊見到裡面圍着幾十個商人,他們都是男人,互相客套寒暄着,此時見進來個衣着相貌不俗的女子,其中一個黑色中年男主見徐錦雲出現了,對着在場諸位道:“呦,這應該是初來乍到的徐錦雲徐老闆啦,聽說真是竟是個不滿雙十的女子,真是稀奇,稀奇,大家過去認識認識。”說着率先走過去和徐錦雲寒暄起來。
說起商場上的客套話,徐錦雲駕輕就熟得很,徐錦雲笑道:“原來您便是謝家桐油坊老闆,幸會幸會。”
謝賈深笑了笑,連忙擺擺手,“老夫那點小打小鬧,算不得什麼,不過是出來掙點口糧罷了,内行人包容罷了。徐老闆年紀小小,又是以女子之身,獨力開起一家桐油坊,真是讓老夫大為吃驚呀,聽說你的第一筆生意,竟然是和單家船舵做,真是少年出英雄。”他特意把‘桐油’二字說得特别清楚,在場所有商人都聽見,紛紛側目看他們這邊。
在鹵水鎮做生意的行内人都知道巴山不産桐油籽,那麼這個初來乍到的小徐老闆不會也是想要挂羊頭賣狗肉吧,這得看他們答不答應啦。
這場宴會不是好聚的,徐錦雲客套着回應,你一句我一言打太極,謝賈深亦是,最後各自臉上挂着客氣笑容到宴席桌上。
這真是隻老狐狸,說了半天沒有拉扯到主題上,盡是誇她做生意如何如何好,又是說她如何如何本事攀上單家這艘大船,明着是在褒獎她,實則另有所圖,看她徐錦雲如何應付。
蕭靖遠不懂得生意場上的彎彎繞繞,但憑感覺他覺得這個謝老闆沒安好心,話裡話外要向在場衆人傳達些什麼。他湊到徐錦雲身邊低聲道:“這起人沒安好心,你要是覺得心累得慌,咱們先回去也不會有人說我們失禮。”
徐錦雲道:“我來不就是為了讓他們認識認識我這個小徐老闆,我還要認識認識他們這些人,以後說不定會打交道,鹵水鎮上三大姓氏最為顯著,分别是人口多行業廣,人脈寬的趙家,專做米糧生意的劉家,與我們同行業的謝家,也就是謝賈深,他做的是籽油生意,扯着桐油名号。”千年狐狸萬年的精怪,誰鬥得過誰。
蕭靖遠還想說些什麼讓徐錦雲早些回去,他總覺得這些人不歡迎他們這個外來客。剛要開口,一個富貴相,身體圓滾滾的矮個子男人過來了。他那豆子大小的黑眼珠子盯着徐錦雲上下看,末了猥瑣笑道:“我道是什麼本事人,原來單家肯做她這麼生意,不過是看着她長得好看罷了。”聲音十分之大,揚得在場所有人都清楚,想要裝作沒聽見都不成,脫脫下了徐錦雲的臉色。
徐錦雲斂起嘴角的笑容,闆着臉不是個好笑道:“劉老闆,你這話我怎麼聽着不懂呀。”聲音寒冷。
劉廣糧不知道是真沒聽出來還是故意聽不出來,他繼續挑釁她,得意洋洋的對着在場所有人道:“我們都知道徐老闆是女兒身。”他轉過圓滾滾的身體眼睛像舌頭一樣想要在徐錦雲臉上一一添過,猥瑣好色的醜惡嘴臉一下子盡顯無意,“聽說單二爺當衆讓她扇了耳光不在乎,介紹點生意什麼,根本不在話下,何況對象是這麼個好模樣,前陣子說的生意怎麼來的不都清楚了。”
衆人或疑惑或好奇的目光紛紛射過來,低聲交頭接耳,其實大家都不怎麼看好徐錦雲,這個商會是謝家深舉辦,他要邀請誰便邀請誰,對于這個徐老闆的大家是好奇,但好奇得有限,聽得劉廣糧這麼說,大家好像恍然大悟。
不過是單二爺追女子戲碼而已。
徐錦雲冷笑道,說出口的話涼飕飕,“我看劉老闆是喝醉,腦子不大清醒。”其實心内已經把這個死胖子剮一萬遍。保持不怒的風度是她的涵養。
徐錦雲遞給了劉光糧台階下,劉光糧揮揮他圓滾滾的手臂,猥瑣湊到徐錦雲面前,伸出手要取摸那嫩嫩的肌膚,“我劉廣糧說話最直接。再說徐姑娘不會隻做啊~”接着是發出豬一般的慘叫聲。
蕭靖遠本想一腳将這個不知死活的胖子踹走,徐錦雲已經先一步他出手,她拽住劉廣糧伸過來的胖手,咔嚓一聲當場掰斷了劉光糧的小手指。
她死死捏着劉廣糧的下一根手指,她隻需稍一用,下根手指也将同那小手指命運一樣,她故意湊近劉廣糧疼得直冒冷汗的臉龐,陰森森客氣說道:“跟你客氣一下,你真當福氣,你知道曾經冒犯本姑娘的人下場怎麼樣的,劉老闆想要給大家做個表率,我可以成全你。”
她手上力度加深,微笑掃視在場的衆位。“劉老闆非要給我玩笑,實在盛情難卻呀。”她說着力度增大。
劉廣糧這會不敢叫,他疼得幹瞪眼,“你知道你做什麼嗷…”
在場人倒吸一口涼氣,得罪了劉廣糧相當于得罪鹵水鎮整個劉氏,真不知道這個外地小姑娘哪來那麼大的膽子,不是要在這兒混下去嗎?
錢賈深和趙德深不得不過來圓場子,到徐錦雲面前勸道:“既是遊戲,徐老闆先放開人,看這疼的呦。”
謝賈深自己也替劉廣糧害疼,沒想到這個徐老闆這麼厲害。剛才自己那番太極應該沒有得罪她吧?
趙德深也和事佬勸說道:“大家是來喝酒嘛,徐姑,徐老闆,我敬你一杯,可别不賞臉。”其實這不管他的事情,他無非是來赴宴,要說這個小徐老闆來了開了家桐油坊礙着誰的生意,和他還有老劉無關,這兒做油生意有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