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統領大人天天悶在我家裡的,秀兒,你這是,”徐錦雲和蕭靖遠打情罵俏經過女工院子時候,發現秀兒正愁眉苦臉剜桐果。
聽見東家叫她,她趕緊放下手頭的鉗子道,臉上挂起笑容,她雙手互相搓了搓,她的手很粗,怎麼搓都成,柔聲細語喚了句東家,徐錦雲嗯應了聲,“遇到難事,需要幫忙嗎?”
秀兒繼續唱歌柔聲道:“沒事,俺沒事,就是胖丫她要成婚,俺替她,替她……高興……高興。”聲音越說越低。
難怪胖丫這幾天沒有來,原來是回家準備嫁,徐錦雲想起近一兩月見到的胖丫,都說女孩子變化很快,胖丫臉上的坑坑窪窪已經消失不見,臉上五官本來就不錯,看上去順眼多了,人也拔高整個人廋下半個人,算是個成人吧。
徐錦雲記得她站起來比自己還高一點點吧。她這是竹子拔節似長高呀,真快。
“東家,您要是沒啥要緊事,俺幹活去。”她們工錢是按斤兩算的,耽擱不得。
徐錦雲揮揮手道:“去吧。”
她和蕭靖遠一路沿着楚河河岸走,河水在夕陽日頭照樣下現象出波光淩淩的彩色,看上去好不美麗充滿活力。
“嫁人對胖丫來說一定是件好事,至少她擺脫她的養父母。”徐錦雲一邊走着腳一邊不老實提着河岸邊的石子。
“嗯,她應該有個好歸宿,希望她嫁得人對她好。”蕭靖遠多少聽過關于胖丫不幸的事情,他也是由衷希望那個不讨喜的女孩能嫁個好人家。
徐錦雲望着平平淡淡從從容容的河水道:“轉眼半年間,她出落成個大姑娘,看上去有幾分姿色,以前真沒看出來。”
“以前她又胖,臉上又是坑坑窪窪,誰樂意看,仔細看的話,她長得算可以。至少在村裡頭算是美人吧。”蕭靖遠實話實說,對于胖丫話題他不怎麼感興趣,可以說除了徐錦雲任何人都不能使他感興趣。哪怕是要殺他的三皇兄。
徐錦雲聽他這麼說,搡他一般道:“還美人呢,你看那邊花兒開得正好……”
蕭靖遠一看不遠處樹腳下長滿紅的,黃的,藍的小花兒,他正邁步要踩在給徐錦雲呢,他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親近錦雲機會,“你等我下……”他敢擡步要走,袖子一緊,他回頭看是徐錦雲扯着他,見她神色緊張指着前方,他順眼看過去。見前方不遠處的楚河河岸石頭上站着一個身着麻布衣裳苗條女子,随意挽着發髻留着兩條辮子。
永遠夕陽光線照射,徐錦雲他們看不清該女子面容,接着沒等他們多想前面一道小弧線投入娟娟不停的河流中,‘撲通’一聲激起了水花聲。
徐錦雲想也沒想,跟着跑到那女子跳下去地方撲通一聲鯉魚躍下投入河中,一手掄圈遊向那輕生的女子。蕭靖遠見徐錦雲跳下去,他急着要跳下去,隻見徐錦雲單手用臂膀裹挾那女子拖着單手遊回來。
好在夏日的楚河裡的水流不揣急,蕭靖遠在岸上拉着徐錦雲的手将人拉起來,徐錦雲手裡頭托着一個人呢,蕭靖遠見狀下水去幫她把人拖上來。
徐錦雲渾身濕頭,頭發濕乎乎緊緊貼着她玉白的臉頰,蕭靖遠拖上人後責備她道:“你要救人讓我去便是,萬一那河水一下子發急怎麼辦。”
徐錦雲懶得理會他的責罵,走過去看了那因為嗆水半昏迷的女子,高高廋廋,五官端正順眼,不正式要結婚的胖丫嗎。蕭靖遠也蹲下來同她一起看。
徐錦雲先按壓了幾下她的胸部,直到她咳嗽着挺着起身吐出好多水後,胖丫睜開眼睛看到徐錦雲和一臉清冷甚至有些可怖的蕭靖遠,身子抖索了下。
徐錦雲想要靠近她,胖丫眼神空洞不知道跟誰說話,“我死了?”
徐錦雲見她這般可憐,蹲着上前将人摟入自己懷裡,不停撫摸着她的腦袋,讓她感受自己體溫,“胖丫,你活着,你活着,幹嘛要跳河呀,好好活着不好嘛。”
胖丫感受到久違的溫暖,又是這個漂亮的姐姐救了她,可救她一時救不了她一世。
要是真能好好活着她幹嘛要跳河尋死,她自懂事以來不停在努力活着,可是命運還是從未憐憫她,該怎麼折磨還是怎麼折磨。連婚事亦是。
她将頭埋在徐錦雲懷裡痛痛快快的嚎啕痛苦起來。哭得徐錦雲胸襟前的衣裳料子都是鼻涕眼淚,這回兒不是梨花帶雨,是暴風雪雨。
蕭靖遠看着胖丫這樣心中不耐,然徐錦雲很有救人的瘾,他沒法說,隻好脫下自己的衣裳蓋在徐錦雲身上,生怕她着涼,而後對徐錦雲懷裡痛哭流淚的胖丫道:“胖丫,你有事情跟我們說,我們盡量幫你。”
胖丫在徐錦雲懷裡哭得更厲害了,徐錦雲瞪了蕭靖遠一眼,一邊像母親撫摸孩子一邊撫摸胖丫的後背,心道她是個可憐孩子,自己上次已經幫助過她,按理來說她本不該再參合到胖丫的事情裡去,可今兒她跳河尋死,可見事情已經到了她難以承受地步,她既然已經救下那就救人救救到底吧。一邊柔聲道:“胖丫,你告訴我,你想不想活,你要是想活,活成人樣,我一定幫你,我徐錦雲不說空頭話。隻要你肯說出來。”
蕭靖遠不知道該如何說徐錦雲了,胖丫還是不停的哭,還想要她這十五年的委屈全哭出來一樣。
徐錦雲和蕭錦遠沒有回到桐油坊,而是帶着胖丫駕着驢闆車回去了。
回到家裡,徐錦雲自己先去換了身幹淨衣裳,同時拿自己幹淨衣裳給胖丫換上。胖丫能穿上,她們現在身量差不多。胖丫穿着挺合身。
徐錦雲看着出落得漂漂亮亮的苗苗條條的胖丫道:“你看你底子好,長漂亮了。來,說說你遇到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