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羞赧低垂下頭,蕭靖遠充當起丫鬟小厮給她們倒茶水,自己跟着坐下。
徐錦雲慶幸周柳姨娘帶着大娘出去買東西了,要不然有的問了。
胖丫看着如此木屋子,光滑的桌子,硬木的椅子,見過沒喝過的茶水,一時間又低下頭。
“說吧。”
“你不說我們怎麼幫你。”蕭靖遠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胖丫老是扭扭捏捏的,這樣很拖延時間的,要是犯人他早該上刑具。
徐錦雲握着胖丫有些顫抖的手,知道她是一時間害怕,自幼生長在村裡頭,沒人待她好,無怪她性子這般怯懦。
胖丫吱吱唔唔,低垂着頭,徐錦雲聽了半天愣是沒聽出什麼,最後徐錦雲感受她手掌下的手顫抖得厲害,她幹脆站起來直接走到胖丫伸手,彎腰抱住了她,胖丫身子一下子僵硬了。
兩人依偎了好久,蕭靖遠坐着喝了号十幾杯茶,肚子裡水太多,很想上廁所。
胖丫低垂着頭看着地面道:“我不想嫁人。”
“嗯?你嫁那個人不好嗎?”徐錦雲緊緊摟着胖丫,長時間這樣彎着腰抱人挺累的,腰酸。但胖丫難得不再害怕顫抖了,算了再堅持堅持吧。
胖丫擡起頭仰臉對徐錦雲道:“他是個六十歲的人,隔山村頭,他給我娘一隻豬腳,二十袋米。我娘就把我嫁給他了,他笑起來好可怕,他牙齒好黃,看着我還流口水,我試過說不要,我爹爹拿棍子打俺,打俺,打俺。俺娘說死也要死他家去了,她打俺,打俺。”接着是不住的碎碎念,好像魔症一般。
徐錦雲不住安撫着受驚刺激過多的胖丫,不住的拍拍她後背,像母親疼愛孩子那樣輕輕的拍着,胖丫仰頭哽咽道:“俺娘從來不這樣的。你好像俺娘。”
蕭靖遠嗆着了,彎着腰給自己順氣,像她娘,徐錦雲這是當了人家娘了。好不容易順好氣,原以為會挨錦雲眼刀,那知道他被錦雲的溫柔驚到了。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錦雲的。
徐錦雲一手将胖丫耳鬓的發絲勾到耳朵後,一邊拉過附近的凳子坐下,實在太腰酸了。她眼裡滿是溫柔,語氣很柔軟溫暖,道:“娘,這這個,太老了,我還年輕,這樣吧,你以後别叫我東家,叫我姐吧。我當你跟繡雨一樣。好嗎。”拍拍胖丫僅有一點兒肉的手。柔情萬千的望着她。
胖丫呆呆注視着眼前的漂亮的不像話姐姐,嘴唇蠕動下,最後一咬牙,低聲喚了句:“姐。”聲音跟蚊子叫差不多。
徐錦雲聽見了嗯了一聲算是應下笑着傾身上前抱了抱仍舊呆呆愣愣的胖丫,在她耳邊輕聲道:“以後呢,我當你是我妹妹,你在我家住下了,你那婚事我會幫你擺平的。”
“嗯。”胖丫感動得又不住流淚了。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
蕭靖遠欣賞名畫觀賞着徐錦雲和胖丫她們,在他的認知裡頭隻有不停争奪搶掠,這等助人之事也得是有利益可循他的那些兄長和和妃嫔才會去做,徐錦雲總是一次又一次給她驚喜和不解。
徐錦雲這邊是好事做好了,安排好了胖丫的事情,寒秋一回來可是臉黑成鍋底了,一進屋不客氣把小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小臉一拉,目光一瞪,徐錦雲都給他這黑沉沉的驚到了,笑問:“誰惹你生氣了,混世魔王。”她伸手要去捏捏的寒秋肉乎乎的臉,半路被打開。
寒秋惡聲道:“你們把驢車弄走了,我怎麼回來,你們有沒有想過呀。”
徐錦雲:“……”當時情況特殊,把寒秋給忘了,現在繡雨是很少去桐油坊的了。蕭靖遠在一邊作木頭。
徐錦雲道:“當時情況特殊啦。”
“情況特殊你不管我死活啦。”寒秋是咄咄逼人,看樣子是氣狠了。
徐錦雲無奈道:“事有輕重緩急啦。”
“合着我是輕的啦,在你眼裡我這個弟弟一點也不重要對不對。”寒秋說着跳起來要跑。徐錦雲幹淨拽住他,好言好語說盡,賠禮道歉一樣不落。
這一天盡是哄人,先是胖丫再是寒秋,她這個姐姐啊。
寒秋還是拉着小臉,一副我不會原來你這個惡姐姐樣子。
這時候作木頭人不出聲的蕭靖遠咳嗽下道:“人命關天,你大姐能不救嗎?”
一聽人命關天寒秋來了興趣,纏着徐錦雲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小黑哥說人命關天,你們不能瞞着我,我是大人啦。說着撸起衣袖露出他那沒幾兩肉的廋廋條條的手臂。
徐錦雲好笑,讓他把袖子放下來吧,本來也沒打算瞞着他們,既然已經要把胖丫認做妹妹,他們鐵定要知道。徐錦雲望了蕭靖遠一眼,而後轉回去一五一十先寒秋說了此事。寒秋聽完後整個人都懵住了,他還是頭回兒見這樣的事情。
“大姐,也是沒法子,如果我再不幫她,就不會有人幫她。”徐錦雲對于自己這次沖動下認胖丫作為妹妹事情時候是後悔的,她管閑事沒必要趕着認妹妹,她有妹妹,她當時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寒秋皺眉思索下轉身跑向徐錦雲房間去,邊跑邊道:“我去看看她。”
當天晚飯時候,徐錦雲領着新認的妹妹胖丫到周柳姨娘他們面前,周柳姨娘看着領着個陌生丫頭來家裡不解道:“錦雲,這誰呀?”看着條條順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