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深擦了擦了臉和手,聽到徐錦雲死了消息心裡出了口大氣,這一年多來給這個外向妮子壓一頭,他謝賈深心裡頭不痛快,他站起身在床前渡步。謝總管事看着自家東家渡來渡去不知道在打什麼壞注意。“這徐錦雲那丫頭要是死了,單家的人大爺能放過咱們嘛。”
謝賈深今天睡得不算好,但今天一大早聽說徐錦雲掉落懸崖死掉了心裡那叫一個無比舒暢,就好像堵塞已久的洞府忽然通亮起來,整個舒服,他擡擡手狐狸笑道:“這個不用擔心,單家大爺我早看她不順眼,一個女子壓在我們頭上,以前是沒機會,現在哼,叫她知道我謝賈深的手段。”說着眼中滿是陰狠,手裡握拳,回頭問謝總管事,“發往景州的信他們應該收到了吧。”
謝總管事推測了下發出信封時間,擡頭道:“應該早收到了。”
“單大爺這些年為了她的碼頭生意可是沒少得罪江湖上的門派,不過是沒找着機會收拾她罷了,我把現成的機會送到他們手裡頭,他們一定會接下的。他們對單大爺的氣不亞于我對徐老闆的。說起來她們也算是女中豪傑,可惜,可惜了。”謝賈深扯着嘴角微微不是個好的笑着,看着令人滲得慌。
“今天要邀請趙老闆,劉老闆他們吃茶呢。時間差不多了。”謝總管事提醒道。
謝賈深嗯了一聲,對他來說今天是豔陽高照,空氣清新,隻要那死丫頭别活着。
謝賈深千算萬算露掉了一個平時存在感不怎麼強烈的蕭靖遠,當他在主廳上同趙德深,劉廣糧他們閑聊海談時候,一群穿着黃狍子黑腰帶的護隐府的人沖進來要抓他。
謝家深甚為不解,他作揖打工問道:“這位官老爺,我們這例錢可是按時上交,可是沒有其他事情。”
手握彎月刀的趙蓉意氣風發看也不看在自己面前伏小做低的謝賈深,冷道: “謝老闆本事大,把我們家統領大人推到懸崖下,差點沒死掉。幸好徐大姑娘仁義救了他,你可知謀害朝廷要官該當何罪責。”
這話一處可把在場的三位老闆吓得腿腳發軟,身子胖得跟球似的劉廣糧更是站不起身來,找德深按住他肥厚的手背用眼色示意他别出生,這時候誰出頭誰是炮灰。
謝賈深知道事情鬧大,她徐錦雲上京裡有人,難道他謝賈深是吃素長大,謝賈深不再做小伏低挺起胸膛道:“你們沒有證據。”
趙瑢輕描淡寫掃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個行将就木的人,公事公辦道:“謝家族長謝賈深,偷稅漏稅,毆打搶奪父女,家中打死十五人,落進八人,其餘亂棍打死。現如今愈發猖狂連在官府大人也要迫害,其心可誅,來人呐,給本官拿下這殺人犯。”
護隐府人在趙瑢下令後馬上将上前用鐵鍊子将人烤住,謝賈深驚得魂出來,他這時候才覺得出怕來,他連忙低聲下氣道:“這位小兄弟。”
趙瑢用他圓目瞪了他一眼,鐵面無私的作派,謝賈深知道自己稱呼錯趕忙改口道:“這位大人,您看您是誤會我不是,我謝某人是遵紀守法的好良民,怎麼可能漏稅。”特意撇開殺人字眼。
趙瑢揮手道:“冤不冤枉到我們大牢裡說。我們可是有鐵證的。帶走。”
“冤枉啊,總管事,總管事,你去……”謝賈深呼冤的聲音在拐角處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趙德深和劉廣糧見謝賈深被護隐府人抓走後,紛紛擦拭額頭上的細汗,趙德深看着拿到拐彎的門口道:“老劉,這不是讓我說中了吧,老謝他太過狂妄了,近些年更是膨脹得不行,老想在巴山一帶一家獨大,連個小妮子都容不下,哎,都是自尋的。”
劉廣糧身體有趙德深三個人寬,胖人汗水出得多,他現在就是汗水涔涔,不住那手巾擦拭,慶幸之餘喘着氣道:“上次在主辦宴會上姓徐的掰斷我手指,而後又命人帶禮物特意去我府邸道歉,可見這丫頭心機之深沉,但總歸人沒有做太過,無非是想在這兒立足而已,老謝怎麼就容不下她呢,天天整事情把自己交代進去吧。好還我聽你的話沒有在跟姓徐的做對呀。要不然大牢裡該有老劉一席之地。”
心機深沉的徐錦雲是在三天後悠悠醒轉過來,仿佛誰了上千年,有人在夢裡拉扯着她不願意她醒過來,她想着要見小黑,繡雨,寒秋周柳姨娘硬是憑着意念猛地睜開眼睛,入目是蕭靖遠,蕭靖遠喜出望外俯身親吻下她,“你可算醒過來,錦雲。我真怕,”真怕你永遠醒不過來。
蕭靖遠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徐錦雲躺屍似在床上躺了那麼就,要不是她身上發燙,有呼吸噴射的熱氣,蕭靖遠以為她已經死了,她面無血色,連嘴唇都青紫了。
徐錦雲費力要起身奈何身上力氣有限,她轉頭一提溜眼珠掃了一眼屋子裡胡亂趴在桌子椅子上打瞌睡的郎中,有老有少。她要開口,聲音沙啞,艱澀道:“他們…”說話跟喉嚨裡塞了啥子似的難受。隻擠出這麼兩個字。
蕭靖遠明白她的意思道:“他們是單大爺請過來的郎中,一個個說你是肺炎,其中夾雜着他們弄不清的傷,錦雲,我記得你當時沒有受傷,而且繡雨露萍給你換衣裳時候,你身上也沒有傷口,怎麼回事,你的手腕怎麼了你是不是為了我。”說道這兒蕭靖遠鼻頭酸楚。
徐錦雲無力翻白眼,她虛弱道:“你知道就好,我身子沒什麼事情,叫繡雨寒秋他們進來,我有話對他們說。”聲音比蚊子還小,非得仔細聽才能聽清楚。
“可是。”
“我自己的學過醫術,曾有高人指點過我,我現在沒有體力給你說,等我好些再說行不,總之死不了,讓他們回去吧。”徐錦雲一睜眼見小黑活生生坐在她身邊,别提多歡喜,面上不顯露,她心思又回到她的事業上。
見徐錦雲堅持,蕭靖遠不好跟她多做争辯,挨個叫醒那些跟了徐錦雲三天三夜的郎中,他們一個個醒過來時候想要給徐錦雲把脈,全都謝絕了,客氣一一送走。
這些個郎中之所以日夜不離徐錦雲房間外,有單大爺的威懾在,還有他們也好奇這位小姑娘怎麼回事,怎麼生個肺炎就惹出這麼多事,而且她身體内似乎有其他力量在自我修複。
世界之大,千奇百怪,不可說,不可說。
郎中帶着遺憾惋惜走了,繡雨和寒秋他們一進來,繡雨趕進門口見到徐錦雲睜着眼睛,她眼眶紅了,用手帕抹着要留下來眼淚,寒秋則是箭一般飛過去撲在大姐懷裡撒嬌起來。“大姐,你可算醒過來,我害怕極了,我每天都想上蒼祈禱你要是醒過來,我不再氣你一定好好聽你話,讀書,知行合一,不會把炮仗塞别人衣服裡了。”
徐錦雲現在身體薄弱如紙,哪裡經得起寒秋這番撒歡,還是繡雨把他拎起來,抹着紅紅的眼眶道,“大姐叫我們來一定是有要事說,你起來。少費你大姐體力。”
寒秋起來了,徐錦雲好不容易松了口氣,勻順氣息後氣若遊絲道:“還是繡雨懂我,大姐我這會受傷有點重,你們别問,繡雨徐家桐油坊裡你去監督下,沒有我這個東家在哪兒人心惶惶,你去鎮鎮也好。寒秋你要協助你二姐。”
“姐。”繡雨紅着眼眶道,“我沒你能力。我不行。”
“你隻要往哪兒一坐就行,桐油業務寒秋他比你熟練,所以要你們去,之所以要你們一起去,是寒秋太小,那些工人肯定是信不過他,你不一樣,你光在哪兒坐着就好了。小事自己和寒秋斟酌着處理,大事到我這兒彙報下。”
“嗯。”姐弟兩人齊齊應聲,徐家桐油坊是他們吃飯的家夥嘛,不用大姐說他們一定會盡心。
“大姐,你身上怎麼會沒有傷口,你不是挨刀了嗎。”
徐錦雲說了一大堆話,大腦有點缺氧,身子又開始疲乏,道:“寒秋,你們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下,以後再說,桐油坊事情要上心啊。”上下眼皮支撐不住最後還是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