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全速奔襲,我們已抵達趙國的屬地,沒想到剛一入城我叔父趙王劉鵬的車駕便就攔住我們一行人的去路。
“喲,小婉儀來叔父這處怎的不提前打聲招呼,叔父也好早些派人前來好好招待一番,盡盡地主之誼呀!”趙王劉鵬嘴角雖有笑意,面色上卻帶有幾分陰鸷。
這個稱呼聽得我一陣反胃,咽了咽口水硬生生憋回去了想要幹嘔的沖動,虛僞的假笑着:“叔父客氣了,婉儀不過是路過此處,便不想叨擾叔父的清靜。”
“一家人有什麼叨擾不叨擾的?”趙王劉鵬嘴角的笑意更為狠辣,扭頭又瞥見霍南仲,抱拳道,“這位可就是勇冠三軍的冠軍侯霍南仲?失敬失敬!”
霍南仲面無表情的輕點頭:“趙王不必客氣,我與新樂翁主不想誤了天家旨意,便不曾派人前去通報趙王,還望趙王莫要因此怪罪于翁主。”
趙王劉鵬擡手輕撫胡須陰沉的笑着:“冠軍侯言中了,本王并無任何怪罪之意,不過,此時已是晚膳之時,冠軍侯不如與婉儀一同至本王宮中吃個便飯?”
我側目看向霍南仲,他對我緩緩眨眼,又說道:“趙王不必麻煩了,我們二人且要趕路,便就不去了。”
“也好也好,誤了時辰天家怪罪卻也是不好的。不過,天家此時急诏二位從上谷郡至甘泉宮可是有什麼要事?”趙王假意雲淡風輕的打探道。
我擡眸故作為難:“既是急诏又豈有公之于衆的道理?叔父便就不要問了,朝中之事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知道得越少越好。”
趙王劉鵬面色極為難堪,尬笑道:“婉儀說得極是,是叔父口不擇言了,罪過罪過。”
霍南仲輕揮馬鞭,打斷趙王劉鵬說話:“我與新樂翁主還有要事,便就先行一步,告辭。”
趙王劉鵬的臉色冷了又冷,比凍僵了的紫薯還紫,我咬牙憋着笑勒馬轉身與霍南仲繼續朝城中奔去。
“阿仲,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我笑歸笑,但還是低聲勸道。
霍南仲側目:“我便就是看不得這般狼子野心的小人。”
“好好好,”我輕輕拍了拍的手,“不理便是,可别讓這般心思深沉之人抓住了把柄,免得他又去天家面前搬弄是非。便是不考慮你自己,也得考慮皇後娘娘呀,你說是也不是?”
“知曉了。”霍南仲有些不高興的嘟囔着。
“至城郊之處找片空地歇上一歇吧?我有些難受。”我揉了揉肚子,隐約感覺有些疼痛。
霍南仲擔心的轉頭:“可是哪裡不舒服?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城郊搭營駐留一晚吧。”
我點頭,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出來兩個月,許是戰事太過緊張了壓力過大了,倒不曾來過信期,結果早不來晚不來,偏此時歸心如箭之際才來,真是氣人。
營帳很快便搭好了,我捧起銅鏡一瞧面色已經慘白,連嘴唇上也不曾有多少血色。此時的“衛生巾”也被稱為月經帶,期間填充布匹或是草木,不得不說這月事帶真是極其難用的,便是随意走上幾步也覺得硌得慌,還時常會有側漏的危險,更别說騎馬了,便是乘着馬車我也得極為小心的。
我蜷縮着身體将頭蒙進絲被中,咬着牙捂着肚子,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霍南仲不明所以,輕輕掀開我的被角低聲問道:“阿婉你究竟是哪裡不舒服,這臉色慘白的厲害,衛尉丞為何還不前來問診?”
我緩緩睜開眼睛:“阿仲啊,你就别問這般多了,至于為什麼這般難受,我也不知道如何與你解釋。”
“為何?”霍南仲緊皺眉頭疑惑道,“有何不能說的?”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将頭靠在軟枕上:“那我與你解釋吧,隻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霍南仲更加疑惑,那眉峰也皺得更為厲害:“你說吧,我倒想知道什麼是我不能明白的。”
“我這既不是生病也不是受傷了,”我端起耳杯吹了吹那升騰的熱氣,抿上了兩三口,“我呀是信期到了,阿仲,你可知曉什麼是信期?”
“不知。”霍南仲半信半疑,低頭思量後大驚失色,“難不成是什麼絕症?阿婉你究竟是怎麼了?這般大喘氣似的說話可得要急死我了。”
我瞥了他一眼:“你能不能盼我點好?信期才不是什麼絕症,但我怎麼給你解釋呢?”
低頭沉思片刻,我才費勁的撐起身體想要坐起身,卻渾身使不上半點勁,肚子反倒更疼了,臉色也變得極度的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