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在姨娘院子裡,喚了姨娘好久都不出來,我便進了姨娘屋子裡,姨娘躺在床上,我原本以為還在午睡,便想着喚她起來出宴會,我一摸姨娘身子都冷了,再一探也沒了呼吸。”
呂夫人被吓得作西子捧心:“難道她真的是因為我說的幾句,就氣不過....不對,我們平日裡沒少拌嘴,她也沒.....”
呂夫人被吓得語無倫次,雖然隻見過姨娘一面,宋亦慈斷定她絕非隻因一句指責就負氣自殺。
姨娘顯然深谙深宅生存之道,照理她受了氣應該尋找機會報複回來。
呂婷聽見姨娘出事,提着裙擺急匆匆往姨娘院子裡跑,撞翻了餐桌,她心心念念的雞腿滾到地上。
宋亦慈無奈看着呂婷的背影,她果然未把姨娘算計謀害她放在心上。
宋亦慈跟着呂婷身影來到姨娘院子,院子坐落在主院旁邊,院前多植有名貴花草,假山造景高山流水的局也遭得很漂亮,這院子恐怕許多富貴正妻都不能有這般氣派。
她抓緊時間往裡走,生怕呂婷破壞掉了現場,再往裡走。
進了屋子更顯氣派,一隻天青色的玉壺春瓶上真插着開的正盛的蓮花。
呂婷跌坐在雕花大床前,淚眼婆娑:“姨娘。”
天青色的帷幔半掩着,隻見姨娘脫去外袍蓋着蠶絲錦被,烏發松了發髻,如墨般披散開,雙眼緊閉,面容安詳帶着微笑,看着不像死了,倒像隻是在合眼小憩。
宋亦慈湊近,姨娘已經皮膚慘白,身體已經完全冷了,還未出現屍僵,死亡時間應當在一個時辰以内,發現姨娘周身居然無重物敲擊痕迹,
面容安詳,她取出銀針再喉間一試,銀針未變黑無中毒迹象。
這就很奇怪,難道姨娘有何遺傳病史,突發疾病。
宋亦慈正想得出神,呂夫人等浩浩蕩蕩一大群人已經跟過來,眼見他們都要靠近案發現場。
宋亦慈趕緊放下帷幔形成一個屏障:“諸位等等,切莫靠近破壞現場。”
“宋神醫這是何意?”呂夫人走在最前方,“姨娘究竟如何了?”
“呂夫人,姨娘她是否身患頑疾。”
呂夫人搖搖頭:“姨娘平日裡就連感冒咳嗽也甚少。”
宋亦慈語氣肯定:“呂夫人報官吧,姨娘絕對不是自殺。”
宋亦慈側過身,露出姨娘的臉,臉色青白嘴角還詭異的上揚着,在場女眷無不驚叫出聲。
秋楓站在宋亦慈身旁,拉着宋亦慈遠離姨娘的床邊:“小姐,快過來些,好吓人,姨娘在笑。”
宋亦慈被秋楓扯得踉跄,隻見謝世卿站在一衆女眷中,臉色吓得比女眷還要再白三分,仔細看他的手還不自主握拳發抖,平日的散漫全都被吓得幹淨。
不就是屍體嗎?一個大男人被吓成這樣?還将軍兒子?
她貼心解釋道:“各位女眷實在害怕,可移步外院,我在這守着就成。
在場女眷多為受邀前來的世家小姐,原本隻是打算跟過來看看氣派熱鬧,何曾想會看到慘案。
聽到此話,衆人如蒙大赦一蜂窩地湧出院子。
侍女扶着呂夫人顫顫巍巍走出大門:“呂夫人。”
呂夫人驚吓出聲:“啊,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宋亦慈按住呂夫人亂動的手:“記得報官,尋些冰來,這天氣太熱,姨娘的屍體不易保存,等仵作到了,好驗明死因,給姨娘個公道。”
呂夫人如同突然回魂了長歎一口氣:“對對對,報官。”
她貼心提醒:"呂夫人,現下山莊該封鎖戒嚴了。”
宋亦慈見呂夫人驚吓過度背影,陷入沉思,難道是因為是平日姐妹所以反應這般大,很不對勁。
屋内隻剩下強撐着要陪着她的秋楓還有一直呆愣在原地謝世卿。
宋亦慈拉着秋楓在謝世卿跟前晃來晃去,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
秋楓臉皮薄被看得不好意思,不知道自家小姐又在憋什麼壞水:“小姐,怎麼了。”
宋亦慈調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到底誰膽子更小。”
“小姐,你又取笑我。”
謝世卿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宋亦慈收了調笑,在他肩上拍拍:“喂,醒醒,謝世卿,醒醒。”
謝世卿表情呆滞,頭楞楞的轉向她,眼珠機械的向下轉動,一把抓住宋亦慈在他身前晃動的手,仿佛落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求生的浮木。
謝世卿還沉醉在夢魇中,自言自語道:“娘,别睡了,你快起來,阿卿想要出去放風筝。”
“娘說好的,上元節帶阿卿看花燈,找個有風的日子帶我去放風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