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騙我。”
“你丢下我一個人走了,你不要阿卿了。”
謝世卿話音帶着點哭腔,最後幾乎是吼了出來。宋亦慈回想起他母親在他小時候便含冤離世,他父親又常年在外征戰。
義蓬山莊的呂婷在姨娘撫養下受了多少毒害,這纨绔恐怕隻多不少。
她現在才意識到謝世卿好像并沒有表面這般風光,他隻是個失去母親,父親又不疼愛的隻好浪蕩過活的公子。
她無措安撫的輕拍着他的後背輕語:“阿卿别怕,晃蕩晃蕩夢症過了,快醒過來吧。”
“阿慈,你再喚我一聲阿卿好麼,很好聽很像....”我娘的聲音。
宋亦慈見他面色正常,現下已經恢複,甚至還有心情調笑,冷着臉掙紮推開他:“看來我把謝公子的魂招回來了。”
謝世卿自嘲笑笑:“原本我想請你調查我娘冤案,現在義蓬山莊卻出了一模一樣的案子。”
宋亦慈一下正了神色:“怎麼你母親也是死狀蹊跷?”
謝世卿搖搖頭:“當年我娘處境和呂夫人如今倒是相似,我尚且年幼細枝末節記得不甚明了,隻覺得我娘是罰了家中姨娘跪了家祠,當晚姨娘暴斃,全身一絲傷口且無中毒迹象,大夫診斷結果不過是氣急攻心。”
“當晚嫉妒打壓姨娘的名聲不胫而走,将門夫人逼死姨娘,明明是姨娘犯錯傳到坊間便成了我娘嫉妒姨娘美貌奪了丈夫寵愛,蓄意将病弱姨娘逼死,父親也向母親施壓,想要母親給姨娘母家道歉,給他們一個交代。”
宋亦慈見謝世卿低聲講着自己母親的事,眼裡裝滿了落寞:“母親性子剛烈,直接服藥自殺自證清白,可是她的死哪裡洗的清她的身後名。”
宋亦慈安撫拍拍他的肩:“當年的案子需要細細推敲才能還證清白,現下我們能做的是保住當下,莫要重蹈覆轍。”
難怪呂夫人反應如此大,原來是當年發生了相似案件。
小厮搬來幾個大桶,裡面乘滿冰塊降溫,宋亦慈一行人挪到屋外,現在夜幕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仿佛巨獸張開深淵大口乘着衆人不備一口吞下。
呂夫人已經恢複鎮定,封鎖山莊,安排女眷在前廳院子住下。
“我要回家,麻煩夫人通知我爹來接我,待在這裡我害怕。”宋如兒正對着呂夫人拉拉扯扯,怎麼都不肯入住到安排的院子去。
呂夫人見宋如兒是宋亦慈堂姐正左右為難,宋亦慈走上前:“宋如兒,你可知現在你如果走,放走真正兇手又當如何。”
宋如兒哭哭啼啼,“兇手,姨娘不是因為呂夫人氣死的嗎?有兇手那是不是今晚上很危險,她還要殺人,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我隻是想認識呂夫人,搭上藥材生意而已,我不要死在這裡,啊——。”
宋亦慈見宋如兒草包模樣:“你再叫大聲些,她今晚便來殺你。”
“啊——”宋如兒一聲尖叫暈了過去。
宋亦慈冷笑看着宋如兒也不管她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
“還不快把你家小姐扶回院子。”
——
宋亦慈正坐在院子回想究竟何等辦法可以殺人無形,肖雲天帶着十幾個衙役和仵作浩浩蕩蕩的走進院子。
肖雲天眼見宋亦慈站在角落,擡步走了過來:“宋神醫,這般有緣,你也在這裡,上次多謝你的藥,我的弱症竟再未犯過。”
宋亦慈朝着他點點頭:“看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責任,不必在言謝。”
衙役一排站在姨娘房門口,領頭和仵作已經進去查驗,肖雲天則悠閑的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
“謝公子,今日的案子竟然讓我想起我在卷宗上看到的一樁舊案,不知你可有印像。
"肖大人想說的是我母親的案子吧,不知為何肖大人如此針對我。“謝世卿已經完全從夢魇中醒過來,絲毫不懼回怼道。
“原來謝公子也有這種看法,我也時常覺得謝公子經常針對我呐。”
仵作和領頭衙役已經查驗完畢,仵作眉頭緊鎖,不解得直搖頭。
領頭衙役道:“屋内沒有翻動痕迹,錢财具在,最詭異的是姨娘沒有掙紮,像是毫無知覺就悄悄死掉了,窗子上沒有翻動。作案此人要不一直就在屋内是個姨娘相熟之人,要麼就是個武功奇高飛檐走壁讓我們無法察覺。“
肖雲天皺眉:“看來此人對這裡十分熟悉,讓我們忽視掉了,王仵作你有何查驗。”
王仵作直搖頭:“奇也怪也,姨娘不掙紮也就罷了,我查了她全身既然全無傷口,銀針試了頸側未有中毒痕迹,是哪路神仙竟然殺人無形。”
王仵作皺眉思索看見宋亦慈,問道:“這幾日宋神醫的美名遠揚,一手針灸出神入化,不知道宋神醫可知道什麼能一下斃命。”
她靈光乍現,當真當局者迷。
“我知道了,王仵作随我一起進來,"
宋亦慈帶着王仵作走進姨娘的屋子,檢查姨娘頭部,濃密頭發下在百會穴位置果然摸到了凸起。
宋亦慈和王仵作對視一下,頭上冒出惡汗,果然姨娘是被謀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