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宋亦慈一行人解決了黑店事宜,勒令掌櫃歸還财務于受害者。
跟着徐娘子來到開陽城郊一座荒山,越走越是人煙稀少叢林茂密,日子已經步入秋季。
宋亦慈踩着落葉嘩嘩作響,捏緊手中銀針,走在她身後一步的謝世卿似乎察覺到她的緊張,快一步走上前,和她并排。
“阿慈,不必憂心。”謝世卿看着她,自從昨日從徐娘子房中出來,她就顯得心事忡忡,問她隻是搖頭。
“無妨。”宋亦慈别過頭,看見他窄瘦有力的腰,軟劍纏腰還别着把扇子,當初她隻當他拿着扇子附弄風雅,原來是把武器。“你這扇子倒是有意思,怎麼不見你原本那把?”
提到那把‘風流’的扇子,謝世卿臉色微紅,自從他對宋亦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後,他就不拿那把扇子了,重新打了這把和她之前用的扇子相似的。
“這原本便是防身的武器,阿慈有興趣,我可以教你。”說着謝世卿拿着折扇轉了一個圈,折扇破風挽出漂亮的劍花。
宋亦慈接過來,照着他的動作一挽,雖說沒有他的力道,但是已經初具雛形。
“阿慈很聰明就是這樣,隻要再配合手腕力道便可。”謝世卿點了點扇柄處,宋亦慈一按,扇子扇骨竟然伸出,雪亮骨鋒。“這把扇子扇骨玄鐵制造,出則見血,阿慈你可以用作防身。”
她将扇子在手中掂量掂量,實在太重不适合她用,也不能在她手裡發揮出如在謝世卿手中的威力,她搖搖頭:“這扇子太重了,不适合我,還是在你手裡才能發揮出威力。”
謝世卿見她推脫不收,不由得有些低落,“待回到金陵,我重新打造把适合你的送你。”
宋亦慈見他滿眼希冀的眼神,一下子說不出拒絕的話來,笑着對他點點頭,“好。”
謝世卿見她答應,喜笑顔開:“其實折扇和軟劍都不是我的本命武器,隻是方便攜帶罷了。謝家人注定從軍,我最擅長的是長槍,等有機會我舞套槍法給你看。”
宋亦慈現在才有眼前人是将門之後的實感,她隻當他是世家纨绔,沒想到還有幾分将門風骨。
被他這麼一打岔,心中憂慮沖淡不少,徐娘子站定在孤墳前不動了。
“娘子一人過來便可。”
謝世卿拉着宋亦慈衣袖,她揚了揚手中的折扇,示意他放心,他們站着離她五十米外地方。
宋亦慈走上前,隻見孤墳墓碑上刻着‘李師師之墓’,簡體字的墓志銘。
徐娘子面露嘲諷:“我原本還以為娘子已經成親不過是诓騙我,一路打情罵俏,難道他真的是你夫君?”
“咳咳——”神特麼打情罵俏,她這是在學防身術好吧。
徐娘子轉過頭:“娘子,你現在想清楚了嗎?”
明明徐娘子目盲,宋亦慈卻感覺強烈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徐娘子昨日說那話的意思,不是就等着我嗎?既然跟着你上來,便是要聽聽的,入不入局當然我自己說了算。”
徐娘子笑着看着她:“當年李師師消失一年,因為呂慶,他以情愛哄騙她入後宅,然後卻放任不管任其枯萎,再出現時甚至難産而死,所以我隻好帶着她的孩子遠走他鄉,然而那個孩子,沒能活到成年。”
“她消失一年發生什麼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呂夫人和她情同姐妹,這墓碑便是她刻的,報複世家也是她在背後在支持,所以我才能這般順利的整垮這些世家。”
宋亦慈問道:“呂夫人刻的墓碑,你的意思是呂夫人是李師師的同鄉人。”
呂夫人難道是第二個穿越者?所以她才會為李師師複仇。
徐娘子冷漠道:“同鄉人,那我可不知道,我沒問過呂夫人,我也不關心她到底是什麼人,能幫我報仇就行。”
宋亦慈問道:“你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你賣鋒針和《針灸指南》給宋青山,你暗示李鳴去偷元飄飄的錢财,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徐娘子癫狂怒吼道:“因為我和李師師情同姐妹,我恨呐!為什麼這些人對她見死不救,義蓬山莊的姨娘還有元飄飄劉武之流,明明她們隻要開門就能救她,既然他們不救就不配活着,我都殺了給她陪葬。”
宋亦慈不由得遍體生寒,抓住她的手腕:“徐娘子,未開門的是他們的父輩,你為什麼怪罪到他們頭上。”
寬大的袖袍滑落,露出潔白的手腕上竟然全是陳舊的傷痕,傷痕交錯層疊,看着她滿手的傷痕,宋亦慈滿腔怒火啞火。
“你和李師師真的很像,當初她看到我的手也是發抖,雖然我現在看不清你的表情,但大概能猜到你的表情是什麼?同情還是悲憫?”
“徐娘子都猜錯了,我從來不會同情一個殺人犯,既然要回金陵當然得同路才好,隻是我還有一樁舊案沒解決,恐怕得勞煩徐娘子等我幾日,這幾日和我們一同,也不算委屈了娘子吧。”
徐娘子皮笑肉不笑:“我知道你想查什麼,謝夫人的案件,那件事也是我做的,你不用查了,我們快點回金陵吧。”
宋亦慈原本已經信了八分,但是她現在慌忙攬下謝夫人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