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頗感莫名奇妙,看着更是滿臉問号的謝世卿。
“那謝公子為何和小姐定下婚約?為何日日都來回春堂?不是因為你們相愛嗎?”
謝世卿隻覺得心花怒放,他現在終于明白了她的心思,還是旁觀者清。
他之前分明被宋亦慈給繞進去了。
他明明是動心接近,卻被她以占有欲拒絕。
他生怕折辱了她,隻好生了退卻的心思。
可以一次次接近不住地被吸引,忍不住想要靠近,瞧見她身邊出現其他男人瘋狂嫉妒。
他百般忍耐克制,生怕自己纨绔風流耽誤了她的名聲。
哪知道她分明早就察覺到自己的心思,推脫而已,想到這,他的心髒像被人拽緊,壓抑得他不能呼吸。
謝世卿擡頭看着劉武,理不直但氣壯道:“日日到回春堂來,當然是因為我們很相愛。”
劉武看着謝世卿受傷神情,料想到謝世卿肯定還沒打動宋亦慈真心,好言勸道:“謝公子,日久見真心,烈女怕纏郎。我看小姐這般理智清醒,需要你慢慢打動才是。”
一時間謝世卿的眼睛更亮了,烈女怕纏郎,隻要他努力還愁不能打動她。
況且這兩個月的相處,她明顯沒有以前那般排斥自己了。
宋亦慈終于縫合好男子手臂,清洗幹淨從内間走出來,看見方才還失魂落魄的人,現在漂亮的桃花眼裡乘滿笑意,簡直再四處冒星星。
隻是把哪根毛摸順了。
她見他墨都已經磨好,“等久了吧。”
劉武立刻縮回自己醫案處看醫書,前幾日宋亦慈丢給他的那本書,現在他都還沒琢磨明白。
謝世卿往旁邊挪挪,給她挪出些位置,她就在他旁邊坐下。
他們同坐一張醫案後,之間不過一臂的距離,衣擺疊在一起,顔色和諧融合,像原本就是一體的。
這距離原本暧昧得緊,隻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實在太過自在,回春堂的飛快進度,讓她一時忽略了。
謝世卿已經研磨好墨鋪好宣紙,提着筆問:“阿慈,今日寫什麼?”
他日日都來,宋亦慈本着‘物盡其用’想法,便抓他來默寫她的大學所學教材。
她原本想自己寫,但是她的字十有八九旁人都不認識,實在令她汗顔。
宋亦慈見他雀躍表情,總覺得他和往日有些不同,又說不出到底怎麼了。
“今日繼續寫《中醫内科學》。”宋亦慈托着腮皺着眉,“我臉上粘東西了,怎麼一直盯着我的臉。”
“阿慈我有兩件事今日突然想起,一下隻覺得豁然開朗,之前困在其間,隻覺得深陷泥潭。”
她看着他,原本他的五官俊美帶有攻擊性,一副桀骜模樣,之前總是帶着風流假面,見人三分笑可是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人瞧着隻覺得風流薄情,現在眼底明晃晃的碎光,溫柔神情要溢出來般。
什麼事讓他這麼高興。
謝世卿提着筆在宣紙上寫下‘畫像’二字,笑道:“阿慈,你是不是還欠我一件東西?”
她頗感不好意思,原本七夕節那日就該送給他的,隻是當日突逢變故,拖拖拉拉到現在已經兩月餘。“畫像?”
謝世卿看着她委屈道:“可是沒有準備還是忘了,當日我看阿慈你畫肖雲天時不過一刻鐘就畫好了。”
宋亦慈見他笑了後又露出失落無奈神情,心中警鈴大作,慌忙道:“沒忘,隻是七夕當日實在太過匆忙,我未能将畫像送你。”
謝世卿失落的眼裡一下有了神采,“那畫像現在在哪,可以給我嗎?”
宋亦慈尴尬笑笑,她回來就忘在衣袖裡,被漿洗娘子洗壞了。
謝世卿見她半晌都沒回答,料想畫像肯定是沒着落了,擱下筆拿出之前在東坊集市買的字帖,他之前準備良久都不敢送出去。
“現在沒有也無妨,我倒是有東西想要送你,之前在東坊集市上看到這兩幅字帖,總覺得很适合你,隻是一直未能送出手,你閑暇時也可以練練手。”
宋亦慈翻開字帖,字迹靈動飄逸卻勝在根骨立住,是難得适合女子的字帖,頓時更不好意思了。
她抽出一張宣紙,在醫案上鋪好,拿出炭筆正打算開始打底。
謝世卿轉過來,按住了她的手,“阿慈,我都等這麼久可以多提一個要求嗎?”
他的體溫比她的要稍微高些,她不由得想起,當日他發現徐娘子是殺害他娘的真兇時,體溫也這麼燙人。
他溫柔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無聲的懇求,她無奈歎口氣,誰讓他這麼可憐,一副認命等他提要求的模樣。
謝世卿眼睛一下子亮了,“我想要的是一副你我在一起的畫像。”
他在心裡默念,如果她答應畫這幅畫便是同意讓他靠近的意思,他才敢認真追求他。
如果她拒絕,那他就再等等,隻要他在就沒人能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