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她們就已經如正常夫妻一般相處了。
“阿桃,你今日看我,明日看我,或幾日幾時看我,都是一樣的,不同的是你的心,你待我的心。”
崔玉棠嗓音溫柔,指腹按在自家娘子的下唇,碾了碾,眼眸翻湧着熱烈的情緒,深藏在其中的欲悄無聲息地蹿了上心頭,占據了他此刻全部的感官。
“娘子……”,崔玉棠啞着聲音,貼在餘晚桃耳邊低聲輕喚。
餘晚桃渾身顫了顫,熱意彌漫上耳垂,臉頰,似乎頸脖處都染上了火,滾燙得厲害。
悄悄書生故意使壞,笑得十分勾人。
餘晚桃捂住耳朵,往旁邊躲去,瞪着人道:“青天白日的,湊這麼近作甚。”
崔玉棠翩翩君子般直起身,一本正經地拱手:“攸甯失禮了,這就給娘子賠不是。”
“勉強原諒你便是。”,餘晚桃哼了一聲,好心情道:“聽說府城裡新開了一家湯底特别鮮的面館,是用的十幾種底料熬湯,滋補養脾,等會可要去試試?”
崔玉棠欣然點頭,無有不應。
“窈兒呢?怎不見人了?”
二人逛了會書院,回到孔子廟時,卻不見了窈兒蹤影,餘晚桃找了一圈,才在孔子廟外回廊的拐角處尋到人,打眼瞧去,一位憨書生正面紅耳赤地對着窈兒念情詩呢。
餘晚桃特意站着聽了一會牆角,才刻意咳嗽兩聲。
那書生倉皇回頭,見是崔玉棠夫妻倆,頓時羞得臉頰幾乎冒煙,扭頭就跑了。
“這書生臉皮真薄,就這還想追心上人呢,啧啧。”,餘晚桃搖頭批評。
窈兒一臉平靜:“縱他臉皮薄厚,左右我不喜歡。”
“不喜歡就多看看。”,崔玉棠道:“緊要的是尋一個合自己心意的,不必在意其他人。”
這一年多,書院不少同窗明裡暗裡都來打聽過窈兒的婚事,崔玉棠拒絕後還有不死心上門去提親的,最後由餘晚桃出面拒絕了。
她兀自歎氣,“回頭村裡來信,細柳姐又該說我咯,她上次還托了慶叔帶話來呢,讓我們盡快給你定一戶好人家,可千萬不能拖成老姑娘。”
窈兒嘿嘿笑:“那你怎麼還替我拒絕那些人的提親?”
餘晚桃:“那些來提親的不是歪瓜裂棗就是家中小妾通房一大堆,可過不了我這關。”
窈兒:“是是是,挑夫君要照着兄長這般條件的找。”
“二郎多好呀,二郎最好。”餘晚桃頗為自豪,家裡書生可是她親手調教出來的,溫柔體貼又懂疼人,打獵讀書,洗衣做飯樣樣會。
崔玉棠聞言矜持地點點頭。
窈兒樂了樂,笑她不知羞。
餘晚桃面頰微熱,轉移了話題:“不是要去新開的那家面館嗎?再不走可沒位子了。”
“你們自己去吧,我得回鋪子一趟,今兒有一批珍珠送過來,正好月底結款。”,窈兒道。
“那成,你坐馬車回去吧,我們慢慢走着。”,崔玉棠與老師,同窗們告了别,準備在這難得的閑時裡同自家娘子逛一逛府城。
出了書院,将窈兒送上馬車,餘晚桃便和崔玉棠并肩走在府學道上,這處往外很長一條街都是書院的地盤,兩側開着各種文房四寶鋪子,街上行走的都是書生,一路過去安安靜靜,不見喧鬧。
直至出了書院範圍,來到街集上,才開始熱鬧起來。
餘晚桃興緻勃勃地看着吆喝不止的小攤販,與身側的崔玉棠閑聊:“還有半月就是鄉試了,轉眼便是一年多光景,年頭的時候容縣還來了信,說繡姐兒定了人家,婚期定在七月。”
“你鄉試若是考中,那會我們應該已經出發去京城了。”
崔玉棠伸臂護着她隔開行人的碰撞,溫聲道:“可以提前備上賀禮,跟随商隊送回容縣,我們名下商隊不是每月都會往來府城和容縣運送貨物嗎?”
“還沒想好要送什麼賀禮呢。”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街口新開的面館。
面館門頭做得簡單但勝在味道好,口碑不錯,這個點走進去客人非常多,幾乎沒有空桌。
堂裡店小二識得華紗莊的東家,一見兩人進來就雙眼發亮,殷勤地上去招待,還給挪了一個靠牆的位置出來。
餘晚桃抛了幾文賞錢過去,“來兩碗你們這的招牌湯面。”
“欸!您二位先坐着喝碗新鮮熱滾的白玉蹄湯,桌上小食也可随意吃,兩碗招牌湯面馬上就好。”
店小二麻利地退了下去,很快後廚那頭傳來他活力滿滿的聲音。
崔玉棠拿絹帕出來仔細擦拭了一遍木筒裡的竹箸,才遞給自家娘子,他神情輕松:“這面館開的時間短,熟客卻不少,想來味道是不錯。”
“鋪子裡好些客人都同我推薦這家面館呢。”
餘晚桃彎着眼睛笑,吃了幾口麻辣的小食,轉而去喝店小二盛過來的白玉蹄湯。
湯很鮮,還帶着淡淡的甜,餘晚桃給對面的書生舀了一勺過去,“這個湯不錯,試試?”
崔玉棠順其自然地傾身過去,唇瓣碰到瓷勺邊沿,他輕抿了一口,評價道:“确實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