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焉。”芷衣軟聲喚了一聲,也低着頭說:“昨晚……你看到了?”
昨晚她和燕翎其實都察覺到一道隐約的視線在窺視着,當時他們極有默契地做了配合。
“我——”
“别說了!”燕焉紅着眼,不想讓她說下去,内心有股哀恸,卻也像是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什麼一般。
“阿焉,你聽我說,我們……”她卻抿了抿唇瓣,眉宇之間都有說不盡的哀愁,又像是這些話說起來都已經失去了意義,她歎了一聲。
燕焉幾乎也就被這樣的她折磨得熱淚盈眶,他按住了她的手臂,清秀神氣的五官怔怔的,低聲下氣地哀求着:“芷衣,别說了。”
“不行啊。”便是當着燕翎的面,情發于衷,那隻被燕焉壓住的手也有擡了起來,撫住了他的臉,“阿焉,翎公子說得對,你既然有了笑笑,那過去的也就算了。”
“怎麼能算了!”燕翎自然也是不肯的。
“你和阿兄……”他很委屈,明明也是自己先喜歡她的,也是自己把她帶回來的,明明阿兄從一開始就讨厭芷衣的,為什麼!
“為什麼?”
他去抓芷衣收回的手。
可芷衣的手卻像是露水般地收了回來,是他抓不住也留不住的。
一直冷眼旁觀的燕翎抓住了阿弟的手,說:“阿焉,你能說服得了月姨?若是月姨也知道了這件事,你能護住她?”
少年嘴唇嗫嚅,眼底藏着隐痛,“阿兄,為什麼連你也要這樣對我?”
他看向他們,又想起了昨晚,昨晚也是,今天也是,站在這裡光是看着也是一對極其登對的。
燕翎仍然沒有答他,看着他眼底漸漸地有些恨意,隻是面無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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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芷衣問。
他們兄弟剛剛有話說,燕翎讓她先走。她走遠了,現在的燕焉也就能少些痛苦。呵呵,哪有那麼容易。她前前後後做了這麼多,可不也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她柔美的眼睛再也無剛剛一絲的黯然哀傷,隻專注地望向他。
他的阿弟,他那傻阿弟,卻一點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為了什麼而來!
她要的是他的心,玄岚族的劍心啊!
為了她,剛才他是怎麼說的!燕翎記不清了,隻覺得心底微微的疼,呵,他一個無“心”之人的心也很疼。
燕翎沒有回她的話,有些出神。
芷衣微微笑:“翎公子,我剛剛配合得好吧?”
便也是這句話,令她看見了他墨眸裡的波動。
“隻不過,看起來阿焉還不打算放棄。”她半是歎了口氣地說着,那種假惺惺的,些許看笑話的神态,對着他,是一種挑釁和一種試探結合起來的戲弄。
她仰面望着他,柔軟白皙的臉,鼻梁右側的小痣被朦胧的陽光一映襯,妩媚又薄涼,溫柔又疏離。
“翎公子,看來接下來咱們之間還要多作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