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除卻他身上一半的血脈令人讨厭外,他的另外一半血脈可是來自先代白岚聖女。
先代白岚聖女在生命垂危之際,以其身祭了“門戶”,這才有他們這麼多年來的平靜。再說,就是翎公子本人除了性情實在冷酷了點,可這些年他也是實實在在為寨子裡的人們做了許多事的!
“翎公子!”
“翎公子,您過來看水脈?”
“翎公子,最近天象有什麼說話?”
……
也是上次獸潮和篝火大會帶來的影響,寨子裡的人們發覺翎公子也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冷酷。
難道這就是愛上了人,本性也有所遷移?
和燕翎熱情打招呼的,正是在地裡耕種地人們,盛夏極熱,往往也是天還沒亮大家夥就起來忙了,等到太陽落下去的時候,自然也是忙完該回家了。
燕翎對于他們的熱情,隻颔首應下,冷酷有範,并沒有多做回答。除非是田地之間侍弄的仙稻仙藥真的出現了問題,也才會停下腳步,過去看看。
“哎,那是容姑娘麼?”
“是啊是啊,容姑娘最近經常來這兒散步吧。”
他們說着,眼睛還不免地偷偷落在了燕翎身上,要說寨子裡的人們閑着的時候,當然也會八卦。尤其是不久前的篝火大會,翎公子可是主動地給容姑娘擋酒了。
要說這種事,他們都是第一次見。
一個冷冰冰,但俊俏如谪仙,一個溫柔柔,美麗又善良。多麼登對的一對啊!
要是容姑娘真的能留在寨子裡,留在翎公子身邊,說不定也能改改翎公子的性子!
“翎公子,你看,多巧,容姑娘也過來了!”有那等愛做媒婆的中年婦女,這會兒也是大着膽子說。
年輕人看向他們,多少是有些迫于他的淫威,也不敢多說了。
“既然這裡沒事了,我去那邊了。”他離開的方向,正和那容姑娘過來的方向是南轅北轍。
他身後的人們也是歎奇,彼此對望,小聲地說:“你說他這是避嫌?”
“到底是小年輕!這害臊呢!”
“要我說,當初在那篝火大會上,他們兩那眉眼官司,看起來就不簡單!”
也有年輕人不以為然,“爹,阿叔,你們可别胡扯了,他那樣子,整得像冰坨坨,誰敢喜歡?”
“容姑娘肯定隻是恰巧過來的!”
“沒錯,容姑娘那樣溫溫柔柔的女子怎麼可能喜歡燕翎!”
忒多敵視了,之前大家夥以為容姑娘和少寨主之間有什麼呢,大家因為兄弟,也覺得少寨主配得上!可現在少寨主和笑笑在一塊兒了,也是徹底出局了。
自然這心底也就有了小九九。
芷衣一路行來,采了一些野花,其中泰半都是些野蘭,清晨的露水也沾濕了繡花鞋和一抹羅襪裙角。遠遠地隻望見那道深藍色的身影在她行來以後,就立即走了。避之如猛虎?
呵呵!
他肯定是故意的吧!
明明那天說好了兩人打配合。結果回去之後,她才倏而想起,他兩并沒有定好條條框框,就按之前——
他們日常的路線根本就沒法重疊。要不怎麼之前,她來到寨子裡都有大半個月了,還直到浴蘭節準備的時候,才機緣巧合之下在白水河畔見了一面。
于是,最近幾天嘛,就在他經常行走的路線出現,以便他們能多接觸?
誰料,這燕翎給她來這麼一套?
這不明擺的,應得比做得幹脆?
芷衣也是有心氣的,這會兒目光收回,卻也有了更好的想法。非得好好整治下這人,否則是不也是真的當自己好欺負了。
“容姑娘!”
“容姑娘早啊!”
她過來,除了熱情的阿嬷阿叔外,自然也是有那在田地之間忙活的健碩少年和秀美少女招呼着她呢。
就這樣,她站在隴頭田埂之間,手裡捧着那些山花,和大家也是有說有笑的。
縱是遠遠的,也聽得到那清脆玲珑的笑聲。
其實早已下意識放慢了腳步的燕翎遲遲不見她黏糊糊地追來,反而幹脆就是和耕地的人們聊起來,那心也是微微沉了一下。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這容芷衣愛作怪!絕不會那般輕易地折服!無妨,若真的是那般的簡單,這場遊戲反而一點都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