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有些落寞，如是說道。

唐夢塵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徐淩羽的腦子肯定是壞掉了。

當時，唐夢塵隻是這樣想着，沒有意識到徐淩羽那句話的分量。

……

“說真的，夢。”現在徐淩羽不管唐夢塵叫唐夢塵，或者是叫夢塵，直接叫單單一個字“夢”，“你之前一直都很反感我住在你家，問我什麼算是‘穩定下來’。我覺得現在好像差不多了，于是，你有想法了嗎？你讓我走呢，還是留我呢？”

現在突然就讓我選擇嗎？

“現在已經算是穩定下來了，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退出。我可以幫你和唐泠音忘掉這一切，忘掉我。”徐淩羽平靜地說道，“隻要你想，我可以抹掉一切的痕迹。”

好偏激。

如果那樣，自己的确可以回歸平靜的生活。但是，就算那樣，自己的生活真的可以平靜嗎？誰能保證極端組織不發動第二次襲擊，誰能保證下一次襲擊就是在夜深人靜的街道發生，而隻有自己一個人呢？

雖然希望渺茫，但是她希望徐淩羽能讓自己有所改變——的确，思維有了很大改觀，倒不如說，受到極大沖擊。

去，有些可惜這樣的相遇還沒有産生足夠的正面效果。留，又有些害怕，未來會有更大的危機。

最重要的，自己想要得知表面之下的世界是這麼樣的，想要理解世界的陰暗面，以及，被父母掩蓋的氏族的故事。

但不知道，這些話要如何組織，如何說出口。

唐夢塵站在那裡一言不發，風吹拂着兩人的衣袖，徐淩羽深切地看着唐夢塵，唐夢塵看着徐淩羽冰藍色的眼瞳，目光有些呆滞。過了許久，徐淩羽開口了：“這很難作出決定嗎？還是說，你很讨厭我，想我走？”

“沒那麼誇張。”

“你舍不得我？”

“那也不至于。”

“所以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我……”唐夢塵噎住了，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你會猶豫的話，那還不是已經證明，你是重視我的。”徐淩羽這樣笑着說道，“一個人獨自走下去，真的很會痛苦，作個伴不好嗎？”

“……你太奇怪了，無論是思維還是語言表達。我看不懂你。你說，你要保護我，卻又說要為我而死……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唐夢塵說道。

“你會慢慢找到感覺的。”徐淩羽看了唐夢塵一眼，這樣說道，“沒事，你直接說吧，是去是留，我都會接受的，我本來也不應該打擾你的生活。”

唐夢塵看着徐淩羽，最終還是提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疑問：“說真的，除了讓我知道表面之下的事情。你能幫助我變強嗎？不用像你這麼誇張，但至少要有可以自保的實力……我是指，異能的。”

“這好辦，我是你的監護人，除了保護你以外，當然還要培養你。”徐淩羽向唐夢塵伸出了手，“你覺得如何？我會把你培養成希望的象征，但現在還不是合适的時候，讓你過早地變得引人注目，可不是好事情——我答應你，但這得到一段時間以後，不會超過兩年。”

不會超過兩年，這是一個不長也不短的時間，完全可以接受。

“那麼，就這樣吧。你留下來吧，如果再出現那樣的巨大危機，就麻煩你保護弱小的我了。”唐夢塵伸出手，這樣微笑着說道，“監護人，你覺得是就是吧，反正，我爸媽的确也不在……請多指教，徐淩羽。”

“那麼，我就當你下定決心了，唐夢塵。”徐淩羽笑着，伸出右手，而非左手，握住了唐夢塵的手，“我會從零開始，把你培養成最強的人造偶像，最強的人神，然後，我們一起去擊敗天空之上的僞神，還世界一片清淨。”

“聽起來好瘋啊。”

“但你似乎并不抗拒這種刺激的事情。”

“确實，可能，我内心深處的中二病，被你激發出來了吧……成為偶像，人神什麼的，我就當你是在開玩笑吧。”唐夢塵無奈地笑笑，這樣說道。

可徐淩羽的笑，頗有深意，似乎并不是開玩笑。

“你是我推的偶像，我會幫助你，直到那天黃昏，讓諸神為他們的高傲付出代價。”

唐夢塵總感覺，自己是完全失掉了以前那平和美好的日常生活。

誅神黃昏……我是人造的偶像……他推我……

唐夢塵擡頭看，看到晚霞，夕陽，煙燒雲。

和過去訣别的話，我會不會真溺死在這黃昏的雲海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