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槿的沉默皆在衆人預料之中,即便鶴栖身為他逝去愛人的唯一存世家人,在與六界沖突,需要做選擇時,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六界蒼生。
鸢璃道:“繼續這樣溝通下去必然也是未果,沒意義,平白耽誤時間罷了。我和夫君打算留下,按照原計劃。至于你們打算如何行事,你們自行決斷。”
“阿璃,月氓山真的不安全。”
“你跟我來。”
見珩槿跟上她,鸢璃這才頭也不回的向鶴栖的房間走去。
緊閉房門,鸢璃找了個離他稍遠些的位置坐下,道:“回天界去吧,帝君,你也知此地危險,天界需要你。”
“是天樞讓你來勸我回去,還是,隻是出于你的本心?”珩槿語氣冷淡,語氣中還隐隐帶着些怒氣,但神情還是那塊面癱臉,看不出本心的波瀾。
“帝君既猜到了,又何必問我?”
鸢璃隻覺得他的氣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又未做錯什麼,也與他沒什麼瓜葛,故跟着也有些生氣。
“我并未與你玩笑,回羁望谷去,平安度過此生,順利歸天。第三世曆劫耽誤不得,等你歸天,便立即開啟第三世曆劫,我跟天君已然說好。”
“除了第三世曆劫,天君沒再跟你說些别的?”
“你想天君還跟我說些什麼别的?”
“比如,第二世曆劫相關的事啊、人啊,之類的。”
看她說得有些支支吾吾的,珩槿直接了當地說:“你想問就問,不必借天君跟我兜兜轉轉的問。”
“那我直接問了,你,不能生氣就殺了我。”
得到珩槿耐心地點頭應承,鸢璃這才安心問道:“帝君,第二世,你究竟有沒有真心愛過我?哪怕,哪怕就一點點。”
言罷,鸢璃目不轉睛地緊盯着珩槿,生怕錯過他一閃而過的每個情緒出現的瞬間,無法應證他給的答案。
珩槿還是将情緒掩藏得很好,毫無波瀾,但聽到這句話時同樣緊盯他的眼神和他回答的遲疑,已足夠表現他的心事。藏不住眼神的他快速端起一旁的大茶杯頻繁喝着熱茶,遮遮掩掩。
鸢璃走到他跟前,堵住他接下來可能逃跑的路,她大膽地搶過他正在喝的茶杯。“茶都喝完了,帝君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他順着她搶奪他茶杯的手擡眸看向她,那種敢居高臨下地逼問他答案的感覺,熟悉不已,便也知道躲不過。
珩槿反問:“你覺得呢?”
“是我先問的。”
“鸢璃,你有感受到我對你的愛慕之意了嗎?”
她不敢貿然作答,隻好又重複了一遍:“是我先問的。”
“我知道,可是,你想問的是身為亓珩的我,還是身為珩槿的我呢?等你回答完我的問題,我就回答你的,不然,我們就這樣一直耗着也行。”
“那問我這個問題的你,又是亓珩還是珩槿呢?”
“亓珩,珩槿,都是我。回答我,鸢璃,你有感受到我對你的愛慕之意了嗎?”
“沒有。”
“那看來是我做的不夠了,讓你,感受不到我的愛意。”他好似控制不住内心翻湧的情愫,脫口而出:“你喜歡像茶溯洵那樣明晃晃的表達?”
“是,帝君你的心思太隐晦了,叫人摸不清看不明,也感受不到。所以,帝君,你究竟有沒有真心愛慕過我,哪怕隻有一瞬間。”
察覺到忘記說明是第二世,鸢璃剛想要補上,珩槿便先一步回答道:“有,不止一瞬間,有,很多個瞬間。那你呢,你可曾有過真心愛慕我?”
他問得那樣嚴肅認真,就連緊随她的眼神也帶着非要刨根問底的侵略,他那讓人無法躲避的眼神讓鸢璃慌亂不已,她随口轉移注意力道:“我忘記說第二世了。帝君君子一言九鼎,不能說假話騙人。”
“嗯,難道你準備說假話?好,第二世,那我們現在就又來談談第二世。我已經回答你了,鸢璃,現在該你回答我了。”
另一個鸢璃的情緒太明顯了,明顯得她無法忽略,都是自己,鸢璃被逼無奈,與她做好約定,安心讓另一個鸢璃操控這具身體。
換了本來的鸢璃掌控身體,她垂頭不敢看他,說得小聲極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