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升之!”
待看清來人面容,泠輕雨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泠小姐,你離開後沒多久,機關又重新發動了襲擊,慌亂之中我逃了出來,但也不慎受了傷。”
張升之臉色煞白,緊緊捂着小腹,滿目痛楚與焦切,“我沿着關卡一路尋到了這裡,幸好找到了你,請你趕快回去解救大家!”
泠輕雨指了指前方,“前面就是最後一道關卡了,隻要通關我們就可以出去找人幫忙。”
“出去求救恐怕會來不及。”張升之憂愁地搖了搖頭,極力勸導:“泠小姐,還是先行回去帶大家脫險了,再一起從這裡通關出去,方為上計啊!”
見泠輕雨不為所動,張升之踉踉跄跄地一步步靠近,想到泠輕雨跟前把人直接拉走。可泠輕雨寸步不離地站在葉肆身後,讓他一時無法下手。
“泠小姐,如今隻有你能夠救大家,請你快回去!”
看着張升之的一臉乞盼,泠輕雨無奈苦笑,“擡舉了,我隻是個還未拜師的小小弟子,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而且這關卡内有魔族混進來了,當下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魔族?”張升之敏銳地抓住話裡重點,瞳孔驟然一縮。
“嗯。”泠輕雨點點頭,細細觀察着對面男人的反應,頓了頓,她眼神堅定,語氣充滿不可置疑,“我們碰到了魔族。”
張升之愣了下,大吃一驚,“竟會有魔族......”
“是呀,還裝得人模狗樣的。”泠輕雨扁了扁嘴,虛虛一笑。
張升之的表情逐漸僵硬。
見某人還在孜孜不倦地演戲,泠輕雨忍不住戳破,“現在也是。”
意思是讓他别演了。
從見到張升之的那一刻起,泠輕雨就覺得非常古怪,極可能有詐,他的說辭更是一點都不能讓她相信。再回想這人闖關時的一舉一動,她越來越确認心中的猜想。
他就是那個攪局的魔族間諜。
之前在銅像關卡裡,張升之之所以會說出銅像相似的破解之法,引導幫忙破關,是因為他想讓衆人更加深入關卡,以免衆人發現端倪後從起點逃出去,隻要等機關運行久一些,衆人自會被困死在其中。
但此刻眼看就要通關出去,他不得不現身,來把人糊弄回去。
“遇上魔族,那可真是時運不濟。”
張升之面色極速地陰沉下來,嘴角揚起了輕蔑的弧度,如同鬼魅般忽然逼近。
他的目标是那個揭穿他的少女,但奈何泠輕雨一直藏在葉肆身後,他隻好先攻向葉肆,再收拾泠輕雨。
“砰!”
下一瞬,張升之重重地摔在地上。
發生了什麼?!
恍惚過後,張升之才驚覺,方才他的蓄力一擊不僅沒有打中葉肆,還被葉肆反擊了。
他向來隻在意泠輕雨,沒有給過葉肆任何眼神,完全沒料到這個出了名的病弱少主竟然還會有如此能耐。
“你為何......”
葉肆冷冷地打斷了張升之,神色中盡是按捺不住的厭煩,“啰嗦死了。”
不喜之人,他連一丁點目光都不願施舍,甚至也不想多說一句話。
張升之猛地站起來,身上翻湧出密密麻麻的黑色魔氣,雙目泛起詭異的青光,口中生出尖長的獠牙。
此前文雅随和的模樣全然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副要吃人的兇狠魔相。
“受死吧!”
他瘋了似地沖向二人。
*
一個多時辰前。
玄甲城的另一邊。
進入關卡沒多久,甯霜就莫名有些心神不甯,總覺得看似平靜的關卡内暗藏着一股戾氣,有種暴風雨前的壓抑感,和她以往闖關的感覺很不一樣。
太不對勁了。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甯霜停住了腳步,當機立斷念出碧華宗的獨門法術,果真法術被強行約束,就連傳訊符等低階符術都無法使用。
有人見甯霜變了臉色,關切問:“甯師姐,怎麼了?”
“這兒有問題!機關被動過手腳,法術皆不可施展。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們須趕緊出去,将此事告知長老們。”
說罷,甯霜便轉身往起點返回。
有人嘗試了一下,确實如甯霜所言,他們遭到了陣法限制,但也有人不願就此放棄闖關比試,提出了異議。
“法術受限,雖然以往的玄甲城比試沒有如此設置,但這亦是比試選拔的一種尋常做法,為了能更加體現弟子的應變能力與本事,倒也見怪不怪。甯師姐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有人一直看不慣甯霜那滲到骨子裡的高傲,吊着嗓子怪裡怪氣地說:“甯師姐可是試煉大會連續兩屆的桂冠,到了這一屆反而膽量倒退,這就怕了?”
“甯師姐,我們是同一隊的,你也要為我們隊的得分着想呀!”還有人苦口婆心地勸甯霜歸隊,不想失去闖關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