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姓周的偉人說過,
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在離開前她需要做足準備,來一套按摩也沒什麼問題,對吧?
按摩這東西吧,起初在别人面前脫衣服确實會不大好意思,但久而久之便也成習慣。
她才不承認,她之前舍不得離開,也是因為沉迷于宮女們的按摩技巧呢。
不,這說不定是陛下的陰謀。
把她們留下的陰謀。
甯樂按完身子,拒絕宮女邀請她留下的請求,伸了個懶腰,獨自走在黑漆漆的宮牆之中。
宋宮的守備十分森嚴,宮内結界禁止使用任何符篆,自然也絕了她使用遁地符的念想。
隻不過,宋宮的禁軍到底隻是修過仙的普通人族。
甯樂能和顧北舟打得不相上下,更别提旁的人了,直接殺出去不難,但為了合歡宗不被宋國軍隊全滅,她還是不與旁人主動起沖突的好,暗搓搓躲避守衛,慢吞吞離開。
她這些天在宮中暗中觀察,可不隻聽前朝妃子們的八卦。
她,順道發現了最安全的出口。
一個完美的狗洞!
她頭一回感受到身形矮小的好處,縮成團手腳并用向前挪動,終于成功離開這可怕的宋宮。
她雙手叉腰站在宮牆外頭,如今已是醜時,她看着遠處空曠大街,生出熱淚盈眶之感。
再見,海海師姐,再見,熱心過頭的陛下。
至于步飛聲那個倒黴玩意,趕緊滾啊!!!
一天天的出的什麼馊主意,要不是他瞎插話,陛下怎麼會去仙門招兩百歲的老頭?
這事要是真傳出去,她以後都沒臉參加仙門小會了。
參加不了仙門小會,她活着的快樂都要減半。
倒黴玩意步飛聲,她要絕交,哼,再也不見!
她拍掉盤成兩個揪揪的白色辮子上的泥土。
可惡,這玩意一點都不符合高冷大師姐人設。
她擡手就要扯掉固定辮子的絲帶。
這時,宮牆之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拆掉做什麼,這很适合你。”
她滿臉驚恐回過頭,正正好,與宮牆之上站着穿着青衫的俊朗少年對上視線。
宮牆太高,她離得太遠,壓根看不清他的容貌。
但她就是知道他是誰。
他的每一根頭發絲,在月色之下皆泛着晶瑩光輝。
他并不像是旁的同齡少年,總會花很多時間打理自己的外貌,身上總帶着一股似有若無的茶香味。
今日若是換做旁的少女,大抵是要拿出留影機使勁咔擦的。
瞧瞧這月色,瞧瞧這夜風,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為此刻的少年而生。
但甯樂此時隻有一個想法——
這倒黴玩意怎麼又來了!
他笑吟吟看着她,輕輕跳下少說有三十尺高的宮牆。
他離她的距離越來越近,突然莫名張開雙臂,嘴角微微揚起。
他又想到什麼倒黴點子?
甯樂覺得他實在是惡毒,惹這麼大麻煩還不夠,現在居然想着撞倒她!
呵,他以為她是那些,被他表象騙得團團轉的美少女嗎。
不,她是聰慧可愛,啊不,聰慧高冷無敵的大師姐。
她揚起嘴角邪魅一笑,用上劍宗步法輕輕往邊上挪了挪,又抽出長劍對準他的方向豎起。
受死吧步飛聲!
步飛聲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變換姿勢,腳踩在地面之上,一個踉跄向前沖了兩步,才又穩穩站定。
他扭頭看向甯樂的表情不免帶上一絲哀怨。
甯樂收起長劍,挺直腰闆張着一雙紅眸擠出一個詭異微笑,問道:“你來做什麼?”
他語氣無奈:“我自然是來找你的。”
甯樂雙手環胸戒備後退一步,冷冷道:“你又想做什麼?”
步飛聲表情十分無辜,雙手背在身後又向前靠了一步:“我還能做什麼?”
他進,甯樂就退。
她仰着臉說道:“你想對我下毒?”
他莫名開始吸鼻子,眸子濕漉漉的,委屈巴巴道:“樂樂,我可從沒給你下過毒。”
呵。
他是沒給自己下過毒。
但合歡宗上上下下除她之外,哪個沒被他坑過?
甯樂擡腿毫不猶豫就是一腳,步飛聲這次沒能站穩,整個人向前栽倒,腦袋正正好——卡進狗洞之中。
他一改之前雲淡風輕,慌亂道:“樂,樂樂?”
她冷笑道:“倒黴玩意,你活該!”
甯女俠拍拍衣擺扭頭就走,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