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飛聲拔不出腦袋,隻能掙紮喊道:“樂樂等等!”
他聽見甯樂停下腳步,連忙道:“我也并非見人就毒,但你的師兄師姐不喜歡我,不讓我接近你,我也沒更好的法子,而且我也沒用要人性命的毒藥,隻是一些癢癢粉和瀉藥罷了,我試試效果才更方便懸壺濟世不是嗎?”
誰家懸壺濟世用瀉藥和癢癢粉啊。
步飛聲覺得自己說的煞是有理,繼續道:“你四師姐前段時間和我說她吃多油膩東西,問我要幾包瀉藥減重,她用完還誇效果好呢。”
這她倒是略有耳聞。
不對,他就不能反省反省,為什麼他們不待見他嗎?!
是誰啊,到底是誰,老是說話茶裡茶氣,就連香露都愛用茶味的。
她涼涼道:“我師傅可沒趕過你,你為什麼要給他下毒呢?”
他更加理直氣壯:“給甯掌門下毒并非我本意,是我師傅說想試藥,她說一般仙門弟子容易被毒死,但甯掌門皮糙,咳咳,但甯掌門對毒藥耐受性極高,師命難違,我也沒有辦法呀。”
**的,步飛聲,你自己聽聽這是人話嗎!!!
你們藥宗想要試藥,到底為什麼非要逮着合歡宗薅羊毛啊。
說這麼冠冕堂皇,呵呵,别以為她不知道,風掌門是因為上次和師傅吵架輸掉耿耿于懷,所以才給他下藥的。
總之,你們藥宗都有病!
甯樂更加不想搭理他,又往前走了兩步拉開距離。
但想想,把他留在狗洞裡确實有點殘忍,要是他惱羞成怒去陛下面前捏造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反倒更麻煩,她隻能使點力氣把他拽出來。
步飛聲才剛出狗洞,又開始裝模作樣:“我就知道樂樂舍不得。”
她戒備道:“離我遠點。”
步飛聲表情受傷,委屈巴巴的語氣頗有撒嬌的味道:“樂樂,以我們這些年的交情,都不值得你信任我一回嗎?”
甯樂認真道:“不值得。”
甯樂腿短但邁動頻率飛快,且甯樂自知獨屬合歡宗的魅惑術,她學的是不大好,所以對上人就是死。
她發揮用來偷聽八卦時候逃跑的劍宗步法,在黑夜中快速前進。
步飛聲總是喜歡‘裝柔弱’,但他内裡可絕對與柔弱毫不相幹,所以不難追上她。
他見甯樂不理會自己,知道一時之間沒法讓她消氣。
再者,他确實不希望她繼續進行這場招親鬧劇。
甯樂看近在眼前的城牆,深深呼出一口氣。
她隻要想辦法出這城牆,便徹底自由。
她将手按在城牆之上,思考着應該怎麼爬上去。
光是攀爬城牆算不得難事,但宋都的城牆就和宋宮一般,牆面之上附着着大大小小的法術與結界。
結界足夠強大,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這才是女帝能夠長治久安的真正秘訣。
用飛行法術?
不行,稍有不慎就會打草驚蛇。
步飛聲提議道:“樂樂,我幫你把禁軍毒暈,隻要一個不留,就沒人知道是你幹的。”
甯樂涼涼道:“真的嗎,我不信。”
雖然沒有證人,但明天女帝一睜眼,便會發現藥宗弟子步飛聲,合歡宗弟子甯樂不見啦。
什麼——禁軍被毒倒啦!
是誰幹的呢?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你,藥宗弟子步飛聲!
合歡宗弟子甯樂肯定是同謀。
甯樂正想開口吐槽,他們不遠處的城門居然自行緩緩打開。
步飛聲驚訝不多,但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她擡頭一看,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
雖然距離很遠,但甯樂還是憑借自己的絕佳視力,看見一身紅衣分外顯眼的顧北舟正站在城牆上。
顯眼包顧北舟還一個勁朝他們揮手。
甯樂一臉驚恐。
等等,難道,她想要逃跑的事情早就暴露?!
她完全想象得到,顧北舟冷笑一聲,橫眉道,
“女人,你想逃?我告訴你,即便給你打開城門,你也不可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好變态的癖好哦。
她是高冷大師姐,又沒拿着能被強制愛的柔弱人設。
甯樂擰着眉頭踟蹰不前,想看看顧北舟究竟要做什麼。
結果顧北舟比她還急,恨鐵不成鋼在原地跺着腳。
他似乎說了什麼,但他們離得太遠,她壓根聽不清。
“樂樂,我們先出去。”步飛聲拽着甯樂往前走了兩步。
甯樂甩開他的手,朝他搖搖頭。
顧北舟怎麼可能這麼好心放她出去,想也是他在城門口設了什麼陷阱。
比如什麼,她隻要一踏出城門,就會立刻粉身碎骨的法術。
呵,一定是這樣的。
顧北舟,你不僅變态還很血腥!!!
她扭頭看向倒黴玩意步飛聲,他向來謹慎,這會兒焦急地簡直像是有什麼陰謀。
很好,她懂了,顧北舟和步飛聲指不定是一夥的。
顧北舟見她久久不動,擡手抓着頭發滿臉暴躁。
他望着遠遠宮牆方向,想着,明天天一亮,反正橫豎都是個完蛋,不如完蛋的更徹底一點。
左右他都要被女帝和顧夫人抓起來打屁股。
屁股會完蛋,但計劃不能完蛋!
他先是深呼吸一口氣。
而後,攤開手掌放在臉頰兩側,對着城牆下頭大喊道,
“甯樂為了宋國不被修仙界仇視!快走!!!我替你斷後!!!”
斷,斷什麼後?
斷她的後路嗎?
步飛聲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