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蛇能吞下比自己身體還粗的獵物,據說有一條緬甸蟒吃完一頓管它18個月不用再進食。
但如果一年隻能吃一餐那又未免太可憐,人生短短幾十年,沒了這點樂趣那還有什麼意思。
如今隻盼隔天就能抵達揚州城,待上了岸可以緩上好幾日不用操持做飯,小糖和衆人都能輕松輕松。
這淮揚菜聲名遠揚,如雷貫耳,如果到了揚州卻與它們失之交臂那才真是抱憾終身。
鹿盼這幾日已經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寫寫畫畫,列了長長的願望清單計劃抽空實現。
雖然窗外這雨下的人如清明孤魂,野鬼般飄來蕩去,但内心有期許便不會輕易被澆滅。
之前石蕪存取走的龍紗,他找府中心靈手巧的裁縫制成了幾頂鬥篷。登船的時候收納在了包裹裡。這龍紗防水,再大的雨也無懼淋濕了,且比笨重的蓑衣不知道輕盈多少。他自己留了一件。
剩下的拿出來讓他們幾個分了,岚粟不喜穿白所以沒要,多出來的一件就給了遊蕊絲。
今年的秋天格外多雨,有了這個既能禦寒又能隔絕雨水。此時此地再沒有比它更适合披在身上的了。
船終于靠上了揚州的碼頭,在那裡等着接應的馬夫脖子都抻長了。
回到别院又是好一番折騰,現代搬家已是不易,古人搬家更是艱難。
好在這不是真的搬家勉強隻能算是旅居。
鹿盼從自己的包裹裡取出幹燥的蝶豆花,泡在水裡析出藍色的溶液,再倒入酸性的藥粉讓它變作紫色。
之後找府丁讨了些固色的藥粉和龍紗一起倒進一個大的瓷盆當中,拿長棍攪和均勻。
足足泡了大半個白天加一個整夜,直到那件鬥篷被染成了淡淡的紫色。
鹿盼才滿意地将它挂到屋内的衣桁上去晾曬。
如果是室外天好的時候一下午準保就幹透了,不過現在濕度如此之高,也就不急于一時。
這麼做倒不是為了标新立異,實在是因為她太喜歡紫色了,所以就自己琢磨了一套染色的手法。
試驗過幾次後才敢放膽用在龍紗上,畢竟這材料過于昂貴不比随手染塊布帕,如果失敗了實在有糟踐好東西的嫌疑。
鹿盼給芝麻糊的腦袋上系了條三角方巾,它本就長得憨厚,這麼一打扮更加引人發笑。
她突然想起之前看的那篇《床下手》的異聞就發生在揚州,忍不住低下頭仔細檢查了床底。
不過想來這别院的選址必是風水奇佳之所,鹿盼雖對這些隻是略有耳聞,但也知道選宅子最好是坐北朝南,前有流水迢迢,後有大山來靠。依山傍水光看這字面便給人豁達開朗之感。
剛才湧過心頭的一絲陰霾也瞬間子虛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