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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回憶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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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蒂斯抵達了河谷防線。

冬季,他肩上披着鴉羽的披風,血迹滲進去,紅與黑交織。

從東部開始潰敗,同盟國手裡出現了含髓較高的冷兵器,同盟國内的法師都在深北之地,這次參與軍事活動的主要是偏南靠近帝國的城邦,他們的武器本就是以刀劍為主,這些兵器傷害更高,還可以抑制法術作用,對同盟國軍隊可謂是如虎添翼。

昨夜在東部山地作戰,伊蒂斯吃了敵将幾劍,戳出來的血洞現在都沒有恢複。

他現在渾身浴着血,血液的味道讓他着迷,盡管這是他自己的。

本來還談不上慘敗,但對方連遠程弩箭的一次性箭頭上都淬了地髓,弩箭一箭射穿了他的背脊。他能下地行走已經很不容易。

很奢侈。

伊蒂斯并沒有阿納斯塔西娅想象中那麼沒腦子,他好歹也坐上了神聖騎士團副團長的位置,率兵打仗要是沒腦子早就死了一百次。

騎士團副團長這個位置已經有了幾年空缺,據說上一任副團長是跟随團長已久的部将,死在遠征任務後,一直沒有再設立。不過實際上,也有很多騎士在履行這部分職責。

他戰功顯赫,但如果不是西娅能在團長面前說上話,或許這個職位會繼續空缺下去。

離開諾林根地後,西娅和他的身份好像調轉了過來,伊蒂斯有時候也會因為跟不上她的步伐而感到苦惱。這種情況下,他甯願表現得蠢笨一點。

——同盟國連一次性的箭頭都如此奢侈,伊蒂斯隻能大膽地推斷,他們掌控到了地髓脈。

會是永恒之城嗎?

雖然這個可能性并不為零,但伊蒂斯不認為那個“皇女”會把大量地髓賣同盟國,他更沒有聽說任何伊蒂斯被占領的消息。在那個雪夜後,西娅的人把那個地方盯得很緊,那裡一直很安靜。

如果是其他的地髓脈,情況會更加棘手。

北地大多是凍土層,開采很艱難,這麼多年以來,帝國本就是憑借着地髓制作的武器才能在戰争中占領上風。

話雖如此,伊蒂斯也無法理解河谷防線的詭異情況。

這個戰場太“幹淨”了。如果不是有确切的消息,他甚至會以為援軍沒有來過。

那個叫伊甸的将領本事不比他差,他實在無法想象,西線援軍的先遣部隊會在幾分鐘内就化為烏有。

伊蒂斯略思索片刻,便叫部下圍成了水桶陣,雖然平原的上空平原的天空一覽無餘,基本不會有危險,但他還是謹慎地讓士兵在戰壕外做了視障物,大部隊也留靠在河谷森林。

他需要再看看情況。

希望西娅早日抵達。

-

和伊蒂斯預計的不同,此時此刻的阿納斯塔西娅并未匆忙往光明河谷趕來。

帝都劇場以東,連接着某位侯爵家的後花園,阿納斯塔西娅正在和侯爵家的小姐喝着茶,說着體己話。

侯爵小姐驚異她的口味:“這麼說,殿下也喜歡那些露天廣場的臨時演出了?我以為殿下隻喜歡劇院裡的。”

“當然。”阿納斯塔西娅颔首,輕抿一口茶,“我喜歡熱鬧。小姐不用稱西娅為殿下,我們是朋友,況且,我現在還沒有……”

“真受不了,就應該第一時間恢複你的身份!”侯爵小姐憤然,不過她的情緒轉換很快,“那……西娅,我聽說你和騎士團的人很要好,你有團長的消息嗎?我很想念……”

阿納斯塔西娅不動聲色:“那位大人最近似乎出現在了夜色廣場附近。”

“團長大人怎麼會去那裡?”侯爵小姐眉頭皺起,“不是聽說那裡最近很亂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抱歉。”

“不不不,不是你的錯。”侯爵小姐躊躇片刻,“但你得幫我,西娅,我想去那看看,母親不會允許我去東城區的。”

阿納斯塔西娅幫她喬裝混過了守衛,一直到了帝國劇場。

帝國劇場以東,幾條長街交錯,最終彙于夜色廣場。這是舊城區的殘骸,重建帝都的時候,本意是為了保留過去的回憶才留下。早期因為居民習慣來這裡,逐漸形成繁華的街市。

但帝都的重心早已西城區轉移,這裡最終成為了龍魚混雜的平民區,街上随處可見破舊的布篷和闌珊的行人。

不過夜色廣場要稍好一些。

這裡是吟遊詩人的舞台。

把着裡拉琴的吟遊詩人歌唱着渡鴉之曲。

“渡鴉啊,帶着你在黑暗世界的見聞,飛回春日之地,告訴那些孩童。

血海潮流,燃燒着的火焰之神,公雞的啼叫擾亂你的心緒。

森林終将枯萎,伊甸不複存在,中庭即将墜毀。

火燒進樹根,大樹開始裂變,沒有人有時間去忏悔!來世再去贖罪!”

侯爵小姐找了一圈沒有聽到團長的消息,隻能坐在水池旁,安靜地聽着詩人的歌。

一曲結束,她握着錢袋:“這唱的是大裂變嗎?”

詩人搖搖頭:“年輕的小姐,或許是,或許不是。您不該涉足這個地方。”

侯爵小姐詫異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穿着和你們一樣的衣服,臉上也沒上妝,連頭發也梳得雜亂。”

吟遊詩人淺笑着往下指了指:“您的錢袋。”他的笑容很讨巧,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侯爵小姐低下頭,意識到那華麗的錢袋在這裡格格不入。

“噢。”她取出幾枚銀币,放到吟遊詩人的琴盒子裡,“可以告訴我嗎,如果唱的不是大裂變,那唱的是什麼?你的歌聲很動聽。”

吟遊詩人說:“小姐,我們隻會吟唱現在。”

他撥動琴弦,還想繼續下一曲,忽然身後一個影子撞向他,接着飛速抱起他的琴盒。

侯爵小姐見狀,立刻跟上去,她大喊道:“有盜賊!”

遺憾的是,這樣的狀況在這裡很常見,路人見怪不驚,沒有人來幫她。

她隻能帶着西娅跟在後面,盜賊在石闆小徑上蹿得很快,她顯然對這裡的地形了如指掌,但侯爵小姐的身手也不差,她跳躍在雨棚和高台上,終于,盜賊溜進了一個陰暗角落,侯爵小姐一下子沖了進去,一塊厚布打在她臉上,她立刻拍開。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起。

像海潮一樣,一陣一陣。

燈光閃爍,空中巨大的黑影閃過。侯爵小姐适應了一會光影的變化,她眨眨眼,好一會在意識到自己身處在一個巨大的帳篷裡,而在那晃蕩的黑影是一個高空秋千。

挂在那上面的不就是那個盜賊!

侯爵小姐左右觀望,想要找到上到秋千的方法,但盜賊脫掉了身上的鬥篷,露出一件緊身的、紫金色的裙子,她倒吊在秋千上,秋千被高高甩起,她飛至觀衆的上空,引起一陣巨大的呼聲。

她也來到過侯爵小姐的眼前,如此絢麗。

舞台上閃爍着銀白色的光芒,畫着奇異妝容的演員噴吐着火焰,一隻遠古尖牙豬沖破幕布,但觀衆并未躲避,而是發出刺激的叫聲,尖牙豬像隻貓一樣跳過火焰化作的圈套,螢火一般的粉末灑向舞台,盜賊吊在圓環上,一個晃蕩伸出手和觀衆互動,又飛向空中。

“這……這是什麼?”

多彩的世界讓她感到無比新奇。

阿納斯塔西娅緩步靠近:“這是馬戲團,小姐。”

侯爵小姐找到空位,她和西娅一起欣賞了整場演出,和人群一起歡呼尖叫,她看到很多她不曾見過的景象,在結束謝幕時和其他觀衆一起忘情地往台上投錢币。

她忘卻了自己一開始來的理由,她也數次為那個“盜賊”的表演着迷,她的動作很靈活,幾次挑戰了高空。

離場的時候,她戀戀不舍:“西娅,這裡的演出一般多久一次呀,下次我們也來好嗎!”

阿納斯塔西娅回說:“每天都有。”

“我一定要再來。哎,那是不是那個空中飛人?”

盜賊靠在一堆貨物後,她再次披上了鬥篷,幾乎是惡狠狠地啃咬着手裡的面包。離開舞台,她的動作變得粗魯幾分。

侯爵小姐上前:“你好,小姐。”

“小姐?”盜賊盯她一眼,“噢,是你。那個追我的人。”

侯爵小姐一時有些尴尬,明明盜賊才是搶東西的那一個:“那都過去了。不過小姐,你不是缺錢的人,為什麼要去搶詩人的琴盒?”雖然她肯定是為了琴盒裡放着的錢。

“我不缺錢?”盜賊被面包嗆到,“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缺錢了?”

“呃。”侯爵小姐疑惑地說,“你們的演出應該收獲頗豐。”

哪怕是趁着謝幕偷偷往腳底塞幾枚銀币,在平民區應該都能過得不賴。

盜賊說:“小姐,看看我的眼睛,深褐色的眼睛。看看我的頭發,灰白的頭發。看看我的手,幹瘦無比。我是從北邊來的,和馬戲團的大家居住在帝都,每天都要交高昂的暫居費……尤其是最近戰事吃緊。我們大家都隻能吃粗糧面包。”

“怎麼會。”侯爵小姐捂着胸口,“上月暫居費不是改革了嗎,是根據收入來的。”

“哈。”盜賊吞下最後一口面包,“老爺們說我們每天賺多少就是多少,看看觀衆們扔上來的錢币,所有的錢币都當成了奧彌金币在計算,别說了,我們還欠着錢呢,不然誰願意每天都賣一次命。”

賣命……她以為這個人很享受她的演出,在舞台上,她的表情如此具有感染力。

侯爵小姐深吸一口氣:“我能冒昧地問一句嗎,你們,你們這些生活在這裡的人,對北邊是怎麼看的?”

“小姐,你是想問我對戰争的看法嗎?”盜賊擺擺手離開,“那和我沒關系,我們改變不了任何事,我隻希望它早點結束,我想回家裡去。”

回到府邸的時候,侯爵小姐的情緒顯然低迷下來。

她沒忘記回去給那個吟遊詩人一筆錢,但她也沒興趣繼續聽他的歌了。

“殿下。我以為這次改革很成功。”侯爵小姐喪氣道,“我甯願這是您告訴我的。”

但不管是去東區,還是去追那個盜賊,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阿納斯塔西娅溫和地笑着:“看來閣下聽說過我的主張。”

整個東部的大多數居民都飽受高稅和暫居費的折磨,這是事實。侯爵小姐的選擇很多,但無論如何,她都一定會在今天走進阿納斯塔西娅的馬戲團帳篷。

“當然,母親提起過很多次……但是,我坦白地說,貴族們很害怕。他們害怕失敗的後果,也害怕……害怕團長大人繼續回到戰場。”

“在神聖加維裡爾,連首相也比不上神聖騎士團團長的地位。”阿納斯塔西娅理解地點點頭,“閣下,我深知你的猶豫。實際上,昨夜在光明河谷上方,我軍遭到奇襲,至少損失了上萬兵力。我不需要您做太多,隻是希望在令堂和你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你能坦率地說出你現在的看法……您是個很溫柔善良的人。”

“我會的。”侯爵小姐望向天空,皓月當空。她真心希望在這片夜空下的所有人都能獲得安甯。

“西娅,你今晚就住在這裡吧,對了……你不必這樣叫我,像母親一樣稱呼我叫‘夏洛蒂’就好。”

“……夏洛蒂。”

“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西娅!”

-

同一片夜空下。

凍土連帶着腳底都冰冷,羅琳娜裹着肥碩的大衣,在窄縫投下來的月光下,艱難地淌過冰封的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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