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靈犀醒得早,可能是因為睡前喝了太多水,夢裡一直急着找如廁的木桶,找着找着,竟真的被憋醒了。
她索性直接起了床,準備早點開工挑麥種。
在此之前,她要先去門口給胡蘿蔔地澆澆水,順便再劃出一塊地方種土豆。
靈犀打開門時,天空才剛剛翻出魚肚白,空氣裡還充盈着松樹夾雜着露水的味道。
她提着兩個水桶往前走,目光卻不自覺被門口一個奇怪玩意兒給拉了回去。
隻好先把水桶放在一邊。
靈犀蹲下湊近了一看,竟是一小瓶金燦燦的蜂蜜。
“難道是塔莎一早送來的?”靈犀疑惑。
心裡想着,右手已經往那瓶身方向伸出了一半,瞬時間,她又察覺到有些不對,迅速抽回了手。
“這東西來路不明,還是謹慎些好。”
靈犀轉身撕下一塊樹皮,隔着樹皮,才又伸手用兩指捏起那地上的小瓶子。
“這瓶子看着黏糊糊髒兮兮,顯然不是塔莎的作風,但這瓶子若不是塔莎放下的,又會是從哪裡來的?”
“莫非夜裡有人經過,不注意掉落在了我門前?”
思索再三,靈犀還是小心翼翼把那瓶子放回了原位,準備等塔莎來了,再一起研究研究。
-
忙完屋外的活兒,靈犀回到屋裡搬出昨天從祭司那拿回來的種子。
挑麥種不是件輕松的活計,考眼力,也考心力。
左邊的好麥種已經挑出滿一簍,右邊沒挑過的也隻矮下去小小一截,成就感實在有限。
靈犀粘坐在凳子上,細細挑了一個半鐘頭,眼睛開始有些酸痛。
她站起來舒展一番,做了一套眼保健操,就去準備早餐了。
昨天塔莎拿來不少土豆,她把芽眼多的揀了出來,切成整齊的小塊,碼放在窗外通風幹燥。
沒有芽眼的就切成小丁,準備加些黑麥粉、雞蛋,煎成土豆雞蛋餅。
塔莎敲門的時候,靈犀剛把面糊和好。
“我來啦!”塔莎打完招呼,直接走到靈犀剛剛挑麥種的凳子上,坐下便攥起一把挑了起來。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靈犀摸透了塔莎的性格,也就沒再和她客氣,任由她忙着。
“塔莎,你今天早上來過我家嗎?”
塔莎一愣,擡起頭來,“沒有,你怎麼會這麼問?”
“早上我在家門口發現一個奇怪的瓶子,裡面好像裝着蜂蜜。”
“蜂蜜?!”塔莎的瞳孔瞬間冷了下來。
“看來不是你放在這兒的,那可能是誰上後山,不小心把東西落在我門前了。”
塔莎沒有再搭話,像一陣風似的站了起來,轉身去門口查看那隻可疑的瓶子。
“塔莎?”靈犀墊着腳,往外探頭喚着,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幾分鐘後,塔莎回來,神色有些凝重。
“這蜂蜜瓶子是黑魔法,有人對你不懷好意。”
靈犀心裡咯噔一下,“黑魔法?什麼是黑魔法?”
“所有試圖改變别人心意的魔法都是黑魔法。”
“但是,誰會想要改變我的心意?”
“這是加了咒語的蜂蜜罐,施法的人把新鮮蜂蜜裝進小瓶子裡,再把寫有咒語的紙條塞進去,密封好就成型了。一般隻有夫妻情侶之間會制作這罐子,擺放在家裡可以增進感情。”
聽到這裡,靈犀有些一頭霧水,不禁在心裡偷偷念叨,不會是任灏然半夜偷偷翻山過來,放在我門口的吧?
看靈犀疑惑,塔莎接着說道:
“我估計是昨天在祭司家門口撞見的那個男人幹的,若是不打招呼就随意把蜂蜜罐放在别人家門口,就是想暗中勾引這屋子裡住着的人。”
聽了塔莎這後半句話,靈犀差點把鍋裡的土豆餅煎糊了,又再一想剛剛自己的偷偷猜測,簡直是千軍萬馬心中過。
靈犀心裡堵得厲害,回憶起昨天那男人邋遢的模樣,有種吃了蒼蠅的惡心感覺。
“那這個罐子要怎麼處理呢?”
“我一會兒把它拿回家處理,你太陽落山前來家裡找我吧。”
-
塔莎走後,靈犀準備上山找些野花野草,好用來制作那鼠尾草束。
若是能在集市前多做些出來,說不定能和别村的村民換點好東西回來。
春天是植物盛放的好時候,西伯利亞也不例外。
洋甘菊是靈犀的第一目标,它有耐寒的特征,花期也長;不僅樣子好看,用來泡茶也口感回甘。
這洋甘菊很好尋找,遠遠就能看見一片白色。
靈犀彎腰采花,心裡不亦樂乎,也就是在這樂活間,她隐約聽見了一些“嗡嗡”聲。
“難道這附近有蜂窩?”
順着聲響,她鬼祟移動到了一棵矮胖的老樹旁。
靈犀朝着樹冠探頭看,果然有一窩蜜蜂在圍着巢打轉。
蜂蜜和蜂蠟都是好東西,但取起來卻相當不容易,搞不好還會有生命危險。
靈犀記下這棵樹的位置,準備晚些時候問問塔莎,說不定村裡就有擅長取蜜的人,不然早上她也不會收到那破蜂蜜罐子。
這時,她又想起了早上自己那荒唐的心理活動,一個人站在樹下羞紅了臉。
“啊!好痛!”
一陣冷不丁傳來的刺痛襲上靈犀的脖頸,然後就是愈演愈烈的灼燒感。
“壞了!該不會是被蜂蟄了吧?”
靈犀眉頭鎖死,用手往脖子後方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