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這來自封赫奇帕奇的五年級女生的邀請信,前面的邀請都很正式,但是她在信末寫了句附言:
“如果你要用變形咒的話,能把你用來擊敗我的東西變成藍色的嗎?”
接下來的字是藍色墨水寫的:
“就是這種顔色,如果有這樣的藍色果凍泳池,不用你動手,我可以自己跳進去。”
泰勒:……
她翻開筆記本,在和布告欄上屬于決鬥俱樂部的區域關聯的那頁上加了一行字:
“泰勒隻接受決鬥榜單上前三名的決鬥邀請,先榜上有名再來挑戰我吧~”
……
魁地奇每年的第一場訓練一般都在開學後的第一個周六進行,泰勒在開學的前幾天忙着俱樂部、魔法陣和級長工作交接的事情,一直沒有找機會正式提出退隊申請,于是在周四的下午和去年一樣收到了蒙太的訓練通知。
蒙太的行動軌迹不怎麼好判斷,泰勒結束晚飯後,又硬是在公共休息室消磨了三個小時的時光,才終于堵住了從外面回來的蒙太。
蒙太不知幹什麼去了,敞開的外袍下的襯衣在胸前的位置濕了一大片,大步走進休息室的時候還在和身旁的人大笑着說話。泰勒坐在壁爐前的沙發旁,看到他進來了,便揚起聲音喊住他。蒙太轉頭,看到是她,神情仍是眉飛色舞的,眼神卻帶上了一些令泰勒很讨厭的東西。
泰勒從口袋中掏出一封信,走到蒙太身前遞給他,“我的退隊申請,我今年要退出魁地奇球隊。”
蒙太接過信封,也不打開,捏在手中晃一晃,皺起眉頭,“退隊?”
“對。”泰勒也不打算解釋,說完便轉身離開。
“等下。”蒙太喊住她,“理由,原因?”
“在申請裡面都寫了。”泰勒回答,頓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句原因,“這學期有OWLs考試,我想把更多的精力花在學業上。”
“确定是學業而不是你那什麼,打架社團?”蒙太嗤笑,身邊的人也十分長眼色地配合笑起來,等這幫人笑夠了,蒙太才再次開口,“我不同意,兩個月後就是第一場比賽了,你現在退隊我們哪裡來得及和新隊員磨合?泰勒,級長……不應該更加為斯萊特林考慮嗎?我說,你也太不負責任了,為了你自己的社團而把斯萊特林的榮耀扔到了地上。”
真是好大一口鍋,不在乎集體榮譽的帽子就這麼随随便便地被蒙太扣在了泰勒頭上。泰勒在心裡歎口氣,知道蒙太行事素來過分,卻沒想到做了兩年的隊友也沒能讓他對她多一分尊重。
蒙太當然不是沒時間換新的隊員,他隻是想抓住這個機會為難她,泰勒看了他幾秒,看着他眼中熟悉的興奮,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斯萊特林為了融入集體而做的所有努力,忍下的所有不愉快都毫無意義。
有些事,隻能通過最原始的辦法來解決。
泰勒挑起眉毛,語氣誇張,“我不知道原來魁地奇隊長除了能夠濫用職權阻止别人加入魁地奇隊之外,還有權力拒絕别人退出。”她走近一步,扯出一個微笑,“不過這回我想你是記錯了,蒙太隊長,一封申請信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她加重語氣,“你并沒有權力阻止這支隊伍裡的任何一個人離開魁地奇隊。”
她停頓片刻,品味着蒙太眼中被點燃的怒火,然後從容後退半步,避開了身後礙事的沙發,揚聲說道,“至于斯萊特林的榮耀?自我入學以來,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為斯萊特林扣分的事情,倒是你,我的好隊長,你最好祈禱你做過的那些肮髒的事情沒有被其他學院的人看到。在學院内部大家念着同窗情誼假裝沒看到也就算了,要是傳到别的學院,再被教授知道了,哎呀,那可就不太好看了。”
蒙太做過什麼?除了阻止混血的克林頓加入球隊之外,泰勒還真不知道什麼。但看他驟然漲紅的臉頰,額頭暴起的青筋,和右手掏魔杖的動作,泰勒明顯是說中了什麼。
泰勒的魔杖從一開始就被緊緊地攥在手中,于是此刻她還有閑情雅緻分出些注意來觀察周圍其他人的樣子。他們剛剛對上的時候,還有不少人聚在一旁看熱鬧,再遠些還有人在和朋友聊天嬉鬧,等泰勒說出這番話了,公共休息室立馬變得比黑湖還要安靜,和蒙太一起進來的幾個男生變了臉色,之前坐在離他們較近的沙發上的學生則像施了疾速咒一樣,飛快地收拾東西離開了現場。
太有眼色了,泰勒想,不知道蒙太的幾位好兄弟會不會一起動手。
大概從來沒有人這樣得罪過蒙太,所以他鮮有這樣被氣極的時刻。蒙太舉起魔杖,就像一個憤怒的男人揮舞拳頭那樣,沒有考慮任何的戰略戰術,幾乎是咆哮着将一個咒語向泰勒打來。
蒙太沒有任何的掩飾動作,他的咒語落下的方向太好判斷了,泰勒事先就站到了開闊的位置,于是隻是移動重心向右一側身,就輕松躲過了這道閃着不詳的紫黑色光的咒語,躲避咒語的她同時擡起右手肘帶動手臂,一個無聲咒就從魔杖尖端被甩了出去。
隻刹那間咒語就飛到了蒙太身前,然而這卻不是什麼攻擊咒語,而是一個放大版的盔甲咒,把蒙太和他身後的幾人都堵在了從石門進入公共休息室這一段短短的走廊中。
一擊不中,蒙太緊接着又吼出第二個咒語,毫無意外地被面前的盔甲咒攔下,于是難以入耳的咒罵聲從走廊中傳來,在安靜的地牢中回響。
“你們都看到了,”泰勒轉頭對休息室中安靜得仿佛不存在的衆人說,“他先動的手,還是攻擊性咒語。”
另一邊走廊中,蒙太瘋狂地攻擊着泰勒的盔甲咒,而他的那幾個朋友也終于抽出魔杖開始幫忙。泰勒擡手,将咒語清晰地念出聲,把搖搖欲墜的盔甲咒替換成一個新的,複又轉向人群,在其中挑了個最顯眼的金發姑娘。
“達芙妮,你看到了,他們先動的手。”
達芙妮皺起眉頭向後退了兩步,沒有接話。
但泰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向旁邊走了幾步,揮手撤掉堵在走廊的盔甲咒,看着從走廊飛出的幾道咒語砸到休息室的石壁上,然後一記石化咒直取蒙太。蒙太應聲倒地,他的好朋友們将他扶住,有人大喊着他的名字,有人惡狠狠地瞪着泰勒,就是沒有一個人真的動手攻擊泰勒。
“隻是一個石化咒,用不着這樣大驚小怪。”泰勒說,魔杖尖端噴出一條麻繩,将躺在朋友們懷中的蒙太捆了起來。“好了,讓一讓,”她用飄浮咒操控着蒙太從他的朋友們中間飄起來,飛向公共休息室的大門,“還是說你們也想對我這個級長動手?”
沒有人回答,沒有人動手,也沒有人讓出道路,泰勒耐心地等待了十幾秒,見蒙太的那幾個朋友仍沒有動作,便作勢将浮在空中的蒙太往地上扔。堵在門口的兩人趕忙撲過去接住蒙太,泰勒轉向剩下的那個人,一挑杖尖,一個無聲的繳械咒打出,将他的魔杖擊飛,然後用同樣的咒語把他也捆了起來。
“抱歉,忘記了你剛剛也動手了。”泰勒把他放到一旁地上,如法炮制了那兩個舉着被石化的蒙太騰不出手的,将被捆住的四人用飄浮咒在空中排成一列,然後撿起他們被打落的魔杖。
做完這些,泰勒打開休息室的石門,先控制着空中的四人飄出去,再轉身望向那一屋子見證者們,很遺憾,其他幾位級長此刻都不在休息室。
“真是抱歉,發生了這樣惡性的事件。”泰勒對衆人說,看着他們神色緊張得好像她才是那個反派一樣,不由覺得好笑。
于是她順從心意笑了,“現在沒事了,”她微笑着,語氣溫和,“使用暴力的同學已經被制服,大家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了。而我,會把他們護送到院長那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