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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塔夫眼皮打架實在支撐不住,先回宿舍,躺在床上後卻又想了想。
賈希拉和卡菈克也對她說過和影心今晚類似的話:
——“塔夫,不需要非得完成所有的事,才能允許你自己出去玩。快去找明斯克和姐姐,一起去鎮上過仲夏節吧。”
——“如果把放松都當作是一種完成任務才有的獎勵的話,你對自己也太過嚴格啦,小錫兵。”
然而母親和姐姐同樣支持她為考入醫學院努力,也經常稱贊她的專注力。
也許這種事情上沒有正确答案,但她今晚明明已經沖動地去找拉斐爾了,卻像是收到什麼指示似的停下了。
唉,她那個時候是不是真的應該吻他的,他看上去多讨人喜歡啊。
塔夫翻來覆去好一會,最後決定:還是等到一周後的那個時刻再說。因為這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事,拉斐爾估計也是這樣想的,說不定她正是受到他的影響才做出如此決定。
這才終于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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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美美睡到中午,時間又很快到了下午。
賽艇決賽。
雙人艇和四人艇的比賽後,就是賽制最古老的八人單槳對抗賽,也是最振奮人心的賽事。
雖然航道全長有六千多米,沖薩河兩岸還是被圍了個水洩不通,肩膀挨着肩膀。博德安大學的金、紅兩色,對陣安蘇學院的銀、綠二色。
比賽本身進行得極快,不過幾次呼吸和加油,觀衆便隻能看到賽艇船殼的尾鳍和坐在最後的舵手的背影。
塔夫和影心來得早,占到更靠近終點的位置。十幾分鐘後,當她們終于望見兩艘賽艇幾乎肩并肩駛來時,同周圍的人一起又跳又叫起來:“加油!博德安!”
“哈爾辛!“影心大喊,“使勁啊!給他們點顔色瞧瞧!”
船上的人大概聽不清什麼,塔夫也無法看清他們中任何一人的五官,但她還是激動不已,忍不住也大聲喊出名字:“拉斐爾!加油”
“踢!安!蘇!屁!股!”一道熟悉的聲音,居然是防身課的姑娘。
“噗。”塔夫和她對上視線,一起笑出聲。
“喔哦哦——”
“噢哦哦——”
金紅色率先沖過終點!
博德安大學連續第三年赢下賽艇對抗賽!
嘭!
刷!
咻——!
下一個瞬間,彩帶、飄旗、甚至還有幾道煙花,将沖薩河染成一片金色和紅色。
影心拉着塔夫擠出人群:“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她神秘兮兮地摸出一張寫着“親友”的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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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各處的草坪上、河邊,都開始搭建起臨時的派對帳篷,像是憑空長出的一株株巨大白色蘑菇,為即将到來的校友日,以及校友日後的畢業典禮做準備。
其中一頂被圍起來的帳篷裡,賽艇隊成員雖然身體疲憊,但也難掩興奮和喜色,一個個都脫去濕漉漉的上衣,如果不是還有好多其他學生助手、工作人員、甚至報社記者在,他們恐怕恨不得脫得隻剩最後一條褲子。
影心帶着塔夫,一路通暢無阻:“哈爾辛!”
真是美好的景緻!
就是味道不那麼……令人愉快。
塔夫還是一眼先找到哈爾辛,又忽然發現威爾也在自己身邊——他膚色比其他人要深,肌肉線條因此更加明顯,皮膚幾乎反着光,見到她一下結巴起來:“塔、塔……?”
這讓塔夫差點忍不住調侃他一番,最後還是隻客氣說幾句,看來他在賽艇隊還不錯,已經成為正式隊員參加比賽了:“恭喜你!”
“哈爾辛,拉斐爾,還有大家,都很好。”威爾手忙腳亂,扭頭去找上衣。
“你是影心的朋友?之前怎麼沒見過你?”一個比威爾瘦一些矮一些的男生靠過來問,“你叫什麼名字?”他火紅色的頭發理得很短,看上去毛刺刺的,滿是水或者汗。
一隻巨大的手直接伸了過來,比其他人都健碩的上身坦蕩大方地赤裸着:“别湊那麼近。”哈爾辛不嫌棄卻也絲毫不客氣地抓着他的腦袋扭向另一邊,“矜持點。”
“欸欸欸,别弄亂我剛做好的發型!”男生嚷嚷起來,跑去一邊打理——雖然塔夫看不出來他到底有什麼發型,不過後背上的肌肉還是很不錯的。
哈爾辛沖塔夫點了下頭,又朝影心道:“你今年真的來了?我當然想見到你,越早越好。隻是這裡比預想中還要混亂。”
影心笑眯眯表示她其實喜歡得很,又問:“拉斐爾在嗎?”
哈爾辛笑了,偏過頭卻是對威爾說:“這可還真是個令人懷念的場景。”
威爾總算找到件看上去還算幹淨的衣服,正在重新套上,頭隻露出一半就開口回答:“拉斐爾在教練那兒,可能還有記者。”
拉斐爾似乎聽到什麼,或剛好同教練說完,表情漠然地穿過這片無比混亂的臨時更衣區。
塔夫看到他,震驚地差點說不出話來。
他穿着的上衣質地貼身,又因為被打濕更清晰的顯出線條。
——但是,是的,拉斐爾仍是穿着上衣,一絲皮膚沒有露出,甚至連袖子都沒有挽起。
簡直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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