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夫點點頭,以為拉斐爾會伸出手拉自己站起來,但他隻是又說:“來。”
——這次是讓其他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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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和阿斯代倫的提議得到大多數人的響應。
事實上是所有人,因此人數有些太多,便被分成了兩組。玩桌球的桌子沒有收起,仍擺着各種形狀的酒杯。不過這次的遊戲規則要簡單很多。
——我從來沒有。
衆人圍成一圈,順時針依次說一件自己沒有做過的事,但最好其他人做過。為了遊戲好玩,越荒唐越好。
當有人做過發言者所說的那件事時,就需要喝一口酒。
如果沒有其他人喝酒,發言的玩家則需要自己喝。
每個人面前擺着一大一小兩個酒杯。大酒杯被倒上同樣多的酒,小酒杯則用來罰酒,杯中酒喝完就是輸掉遊戲。
塔夫是最後到的,應該由她開始,但既然她沒有經驗,阿斯代倫便坐到她右手邊:“我先來,給你起個樣子,下一個就是你。”
塔夫笑着搖搖頭:“謝謝,不過我這次聽懂了規則。”
拉斐爾自然坐到塔夫左手邊,大家也都紛紛找地方坐下,金色頭發更是幹脆直接坐到地毯上。
遊戲開始,塔夫開口:
“我從來沒有,玩過‘我從來沒有’。”
“你可真是太狡猾了。”阿斯代倫立刻大聲說。
金色頭發也抗議道:“你已經在玩了。”
“以前玩過的都罰酒。”拉斐爾倒出一小杯,語氣平淡但不容置疑,“三秒内喝掉。”
嬉笑聲中,一圈人都喝了一杯。
接下來是塔夫左手邊的拉斐爾,他說的很中規中矩:“我從來沒有過,一夜未睡。”
“你準備每次玩都說相同的事嗎?”阿斯代倫一臉“你可真無趣”地撇撇嘴,又倒出一杯。
除了塔夫沒有動,其他人也都喝了第二杯。
“這不可能。”金色頭發放下杯子,對塔夫再次抗議,“你知道的吧,這個遊戲的關鍵是誠實,否則可就沒意思了!”
“我其實試過好幾次熬通宵。”塔夫一臉遺憾,裝模做樣地重重歎口氣,“可惜都沒成功,哪怕是每年跨年的時候。”
金色頭發反而笑起來,朝她挑挑眉:“也許今晚可以成為你的第一次。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我很擅長。”
聽着有些古怪。像是什麼暗示。
塔夫眯下眼睛沒接話。拉斐爾也沒有什麼反應,反而是對面兩位女生——其中一位是栗色長發姑娘——對視一眼,不無輕蔑地諷笑一聲。她們看上去充滿毫無緣由的敵意,塔夫也隐約不快起來。
遊戲繼續。
從一開始相對中立的:
“我從來沒有,紋身過。”
“我從來沒有,骨折過。”
(拉斐爾喝了一杯,阿斯代倫則喝了兩杯。)
到慢慢的變得有針對性:
“我從來沒有,對正在一起玩這遊戲的人說過謊!”
“我從來沒有,對正在一起玩這遊戲的人違反過承諾,和TA之前的伴侶偷偷聯系!”
這似乎是一對争執的情侶或者前情侶,但是明顯波及到無辜。金色頭發從遊戲開始就沒停下過喝酒,此時默默又喝兩口。栗色頭發則一臉怒容地瞪着他。
塔夫恍然明白這遊戲的“樂趣”所在,以及阿斯代倫口中的“了解”。
這可真是意料之外,尤其她并沒有主動探聽。而且相較之下,她的生活還真是平靜,直到現在都沒有喝過一口。
輪到栗色頭發,她卻突然轉向塔夫:“我從來沒有,去過不是來自主人邀請的聚會。”
塔夫肯定她是在陰陽怪氣自己,但坐着沒有動,倒是金色頭發又喝一杯。接着,栗色頭發的同伴又說:“我從來沒有,幻想通過走捷徑得到不屬于我的東西。”
兩人一起瞟着她,這态度太過明顯,塔夫忍不住哼了一聲。
“自罰。不是實際做過的事,而是幻想。”拉斐爾平靜開口。那女生怔了怔,又瞧眼栗色頭發,還是喝了。
金色頭發卻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直接從大杯喝完最後一口,扣下杯子站起身:“我輸了。”
但下一個就該輪到他說,阿斯代倫不允許他退出。
金色頭發沉默一會:“我從來沒有,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說謊裝病,而且被發現了還反過來要求對方安慰。”
栗色頭發一下子站了起來,盯着他:“你什麼意思!?”
金色頭發卻沒理她,聳聳肩:“看來沒有人喝。那我還是輸了。”
塔夫從怔愣中回過神,像是小組發言般舉了下手:“我。”這才在衆人目光中倒出酒,喝下第一杯。
“哼!”栗色頭發笑了一聲,看向塔夫的目光卻一下子友善很多,沖她點點頭,優雅地重新坐下。
金色頭發也瞧她一眼,勾了勾唇。
塔夫更加莫名其妙:這算是同病相憐還是同仇敵忾?一個人以為自己在幫她打掩護向她示好?另一個以為她不想讓他離開特意為他喝酒?但無論敵意還是善意,其實都跟她毫無關系。
而她身旁的拉斐爾——這一整晚除了最開始那句簡單介紹外,在其他人面前和她幾乎沒有任何互動的拉斐爾——終于轉過頭,眼神有些過于專注地看着她。
塔夫心裡有些氣,便裝作沒看到,亮下杯子:“喝完了。”
阿斯代倫十分滿意的樣子,愉快開口:
“我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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