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夫第一次無比期待着期末的到來。
她可以用優秀的成績讓很多人重新認識自己,也能讓一些讨厭的人閉上嘴。
多重原因下,塔夫始終保持着興奮和緊張的高昂情緒。
但醫學院課程繁重,她的不少同學通過家庭關系或朋友關系,大學最後一年甚至高中畢業之後,就已經通過影子、見習和實習熟悉醫院環境,潛移默化地掌握了許多知識。同那些學生相比,她的準備隻是剛剛夠用而已。
如果想要脫穎而出——有的時候塔夫會突然一陣恐慌地想,也許隻是為了跟上平均水平——除了課上和課後,甚至是周末,她也需要花大量時間學習。
然而拉斐爾卻并沒有和往常一樣全力支持她、為她的努力感到驕傲。
那是個周六。因為經期和不舒服,兩人前後兩周多沒做。第三周,塔夫第三次拒絕和拉斐爾親熱後,他表達了不滿。
開始的時候其實并不是争吵。
她在書房學習,拉斐爾站在她身後,雙手一直在她脖子和肩膀上按摩着,力道、輕重甚至連溫度都很舒服,語氣也很關心:
“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太累了,長時間伏案學習也不動一下,肩膀都能看出來僵硬。”
塔夫眼睛盯着書,正因為最後一整節的預習内容完全搞不明白有些焦頭爛額,随便哼哼幾句:“是有點累。但也沒辦法。”
按摩很快多了些情欲的意味。拉斐爾手指開始在她耳朵上打轉,嘴唇也貼了上來:“今晚想要休息或者放松一下嗎?之後效率可能會更高。”他在她耳邊呵氣,“時間可以短一點。半個小時?”
塔夫身子酥麻,思路被打斷,心情更加煩躁,推了拉斐爾一下:“我沒辦法放松!這次期末對我很重要!”
拉斐爾慢慢站直,手仍搭在她肩膀捏着,但語氣裡多了幾分不快:“今天是周末,塔夫,而你是在預習。就算是複習的時候有哪裡搞不懂,也不至于一周連半個小時都分不出來給男友吧。”他又自嘲道,
“不隻是這一周,是這一個月來,我都簡直像是在和書本筆記羽毛筆一起競争你的時間。”
塔夫有些内疚和為難,但有也點被冒犯到了:“我可是醫學生。”她扁扁嘴,“現在搞不懂的這些内容,也許以後事關生死呢!”
“生死?”拉斐爾被她逗笑了,重新環住她吻了吻,“我不認為你需要一下上升到這種高度。”
“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嗎?”塔夫被那聲輕笑轟地點燃了,向前一彎腰,把八爪魚拉斐爾從背上甩開,“我正在努力學習!我已經很累了!你别再讓我分心了!”
“我理解。”拉斐爾重新站直,“我一直在理解!不過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扮演的角色還是讓你分心?”他直接走到桌子對面,要塔夫看着他,
“而且我也很累,但我想和你親近,我希望我們能夠有更多時間在一起,否則我們同居的意義又在哪裡?”
“你和我同居就隻是為了做這個?”
“你知道這不是我的意思!不過想要和同居女友親密難道是什麼不合理的要求嗎?”
“當然,很合理,我們這就去做。”塔夫把羽毛筆拍在桌上,一下站起身,“這下你滿意了嗎?那做完之後你可以不要再打擾我學習了嗎?!”
“塔夫!我從來沒有想要這樣要求你!”拉斐爾的聲音明顯是被刺痛了,“我隻是覺得我成了你的旁觀者!甚至連最開始的陌生人都不如!”
他轉身直接從書房離開,帶上門時已經恢複鎮定,語氣平靜道:“希望沒有我的打擾,你接下來的預習會更加順利。”
平靜個鬼!
他明顯是在陰陽怪氣!
塔夫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至少是态度——有點過,但被拉斐爾這麼一激,又拉不下臉去道歉。坐下來喘了好幾口氣,決定還是重新學習,等兩人都冷靜一點之後再說。
結果剛才這麼一生氣,大概是郁結抒發,腦子居然變得通暢了,托拉斐爾的“祝福”,她的預習還真的更加順利。
塔夫心情轉好,興沖沖學習起來,等反應過來一看時間,才意識到不知不覺已經很晚。她連忙趕上樓,卻發現拉斐爾沒等她就先躺到床上裝睡,而且又沒擦頭發!
從浴室到床邊,再到被子上和枕頭上,全都是水!特别多!完全不是正常頭發能擰出來的水量!
在用這種方式報複或者挑起吵架嗎?真幼稚!還得收拾!她學習已經很花時間了好嗎!
塔夫哼一聲,不想理睬拉斐爾,匆匆洗完澡簡單收拾,回到床邊卻忍不住盯着他的臉瞧。
真好看。五官英俊深邃,皮膚柔軟光潔。
神态安穩,呼吸悠長,睡得很熟。
居然!真的!睡着了?!
塔夫越看越惱火,恨不得把拉斐爾拽起來吵一架,胸口起伏幾次,最後一氣之下自己跑到客房,在床上的一大堆衣服裡勉強推出一片淨土,也不管床單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換洗的,鑽進被子裡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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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漸漸進入冬季,天黑得早亮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