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一走,布裡奇特立馬湊上前。
“我打聽到,在凱瑟琳小姐出生後不久,豪特夫人還曾試圖掐死她。”
“這有什麼奇怪的?”安茹的瑪格麗特見怪不怪的說道,“一個一輩子沒名沒份的女人和小鬼,還一點都不受她父親的待見,更重要的是,還是個姑娘。”
“你難道會掐死自己的女兒嗎?就因為她是個姑娘?”安妮憤而不平的反駁道。
“當然不會!”安茹的瑪格麗特放下手裡的東西,冷淡的直視安妮,“我會把她好好養大,然後等她初潮一過,就高價賣給一個能給我支持的大領主做老婆。就像你的父親對待你一樣。”
“夠了!”瑪格麗特敲了敲桌子,安妮紅了眼,低頭不再說話了。
“别怪我說的難聽。小妞。”安茹的瑪格麗特掃視着眼前的女孩,自己曾和她朝夕相處過一段日子,倒也有那麼幾分感情,“我們這些女人,生來就是要矮人一截的。如果你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第一件事就是學會吞掉你的眼淚,微笑的接受别人對你的評判,然後,再讓他們滾開。”
“看來你的宮廷生活過得很不錯。”布裡奇特陰陽怪氣道。
“我嫁給我的神經病丈夫之後,至少有7年多都沒能懷上孩子。而我親愛的侍從女官,你主人的母親,傑奎塔,卻生育了六個孩子。可那又怎麼樣呢?我隻要生下一個兒子就夠了,就能讓那些老家夥們閉上他們的臭嘴。更重要的是,能讓他們滾出我的朝廷。”安茹的瑪格麗特伸手抓起一個餅,“掌握權力總是有很多代價,但總歸值得一試。”
“隻要代價不是太高。”瑪格麗特默默的歎了口氣。
布裡奇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開門聲打斷。愛麗絲·伯格趾高氣昂的走進屋子,用鼻孔環視了一下周圍的人。
“夫人,豪特爵士求見。”
“看來我親愛的弟弟把我即将要和我丈夫讨論的事情說漏嘴了。”瑪格麗特頭疼的歎了口氣,“愛德華!這個小惡魔。”
門雖開了,人卻遲遲不到。布裡奇特剛想斥責兩句,門外卻突然傳出來一陣劇烈的争吵聲。
“我的悲劇拜你所賜!”
“而我隻是來為你的孩子争取最大的權益。既然她的親生母親放棄了她,我這個做外公的就要有所作為!”
“她本就不該出生!她是惡魔的産物!她應該被掐死!”
一聲清脆的巴掌打斷了凄厲的争吵。
“你真惡心。”
凱瑟琳·豪特捂着臉,聲音無比的沉悶,随之而來的是一陣越來越遠的奔跑聲。
過了一會兒,早就在門口的男人姗姗來遲。
“真是一出好戲,可惜我沒在現場。”安茹的瑪格麗特打了個哈欠。
“公爵夫人,早安。”豪特爵士忽視了她。
“真是稀客。什麼風把我丈夫最信任的大臣吹來了呢?”瑪格麗特沒有起身,倒是一邊的理查德·伍德維爾站了起來,在屋裡來回踱步。
“夫人,我明白您并不太信任我……”
“是你不信任我。閣下。”瑪格麗特冷下臉色,“你也不喜歡我的姐姐,王後陛下。”
“我必須聲明!夫人。”豪特爵士提高了聲音,“您的出身并不顯赫,更何況……”
“至少我的姐姐的所有孩子都在婚内出生。”瑪格麗特的聲音更加冰冷起來,“畢竟如果她在婚前有了私生子,那就不是不顯赫了。您說是吧?豪特爵士?”
豪特爵士一口氣堵在胸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連剛剛一副志得意滿的伯格夫人,現在的表情也像是吃了幾十斤大便。
“我與我的姐姐,都是在上帝的見證下舉行過婚禮。”瑪格麗特緩緩站起身,走向這個所謂的寵臣,“你的來意,我們都清楚。但我的弟弟說的很明白了,公爵的私生子女将在保姆的監視下久居龐特弗拉特城堡,你膽敢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立刻下令把你的女兒和教女一起剝光衣服遊街示衆!”
剛才還衣服勝券在握的伯格夫人此時臉上的血色殆盡,短促的尖叫了一聲,驚恐的倒退兩步。豪特爵士顯然也沒有料到瑪格麗特的立場如此的堅定,一時間竟被震懾的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連吃個飯都不消停。還不趕快走!”
這下耀武揚威的變成了布裡奇特,她的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連說話的尾音都跟着空氣往上飄。
“是。公爵夫人。”
豪特爵士的眼神在主仆二人之間滴溜溜的打轉,可最終卻還是不發一言的鞠了一躬,轉身往外頭走去。
可到了門口,他又轉過身來,用一種黏糊糊的聲音說道。
“不論怎麼樣,夫人。我還是要奉勸您一句。作為約克王朝的公爵夫人,您應該聽從您丈夫的指令,離蘭開斯特的餘孽遠一點。而不是大剌剌的在這裡坐着心平氣和的聊家常。”
“恕我冒昧,所謂的蘭開斯特人,說的是亨利·都铎的部下,還是專門指我一個人?”安茹的瑪格麗特氣定神閑的咽下了口裡的面包。
“這又有什麼區别呢?”豪特爵士嘴角上揚,可眼神裡卻冰冷到沒有一絲情緒。
“區别可大了。”女人拿起絲巾,優雅的擦了擦嘴,“如果你說的是亨利·都铎的部下,那你就是在編排國王未來的女婿。一個不小心,也許你編排的還是未來的國王陛下。那麼我很抱歉的通知你,法律上,他們能判你叛國罪。如果你隻是編排的是我,那很可惜,我是愛德華親自特簽的瑪格麗特的被監護人,而你是這是對你的國王的指令表達不滿,法律上,他可以判你藐視皇室罪。哦吼吼,閣下,你要死啰!”
豪特爵士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被安茹的瑪格麗特一副不要臉的破罐子破摔的氣勢震的說不出話。
“全天下隻有我可以明目張膽的罵約克的王。不知尊卑的狗東西。”安茹的瑪格麗特從桌上爬起來,上下打量着男人,冷哼一聲,“這樣的貨色居然還是重臣?要不是我的兒子年紀輕輕,作戰能力不強,還輪得到你們。蠢貨!”
安妮和理查德·伍德維爾躲在後頭死死的抿着唇,生怕自己笑出聲來。倒是瑪格麗特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擡手給了身邊咧着大嘴笑嘻嘻的布裡奇特一肘。
豪特爵士陰測測的掃視了房間裡的人一圈,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門。
“你也滾出去,伯格。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進來。”瑪格麗特橫了一眼在一邊瑟瑟發抖的女人,伯格見狀,屁滾尿流的沖出了門。
“你的丈夫很信任他。”安妮站在後頭,關切道,“今天我們是出了口氣,但等公爵回來,恐怕會很是不滿。”
“我的兄弟們尚且還在這裡。他們的态度還這麼嚣張。”瑪格麗特冷下臉來,“我的态度如果再不強硬一點,隻怕以後真要被他牽着鼻子走了。”
“你本來就不該在這裡久留。”安茹的瑪格麗特圍着房子轉上一大圈,對各種裝飾都嗤之以鼻,“看在傑奎塔的面子上,我給你一個忠告。如果是我是你,我一定要把權利留在自己手裡。而不是在一個什麼都完整齊全的地方吃别人的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