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國王輕笑:“遺憾啊,國王選擇妻子可是需要比美德更多的東西。或許我應該尋找更…耀眼的對象。但我們别糾結這些小事。通過婚姻結盟的提議确實有趣。但是,原諒我覺得它…缺乏吸引力。像我這樣強大的國王,為何要與連自身輝煌都維持不住的家庭捆綁在一起呢?”
實在是難以忍受被侮辱,庫尼貢德率先離開了場地。收到的隻有匈牙利國王的上下打量和一聲冷哼。
親愛的瑪格麗特,
當我坐下來寫這封信時,我滿腦子都是近來此地發生的種種,特别是關于我們未來親密的夥伴,馬克西米利安的一切。我确信,當你讀到這封信時,你正健康快樂,精神飽滿。
馬克西米利安與他的父親腓列特的關系依然緊張。這兩位争吵不斷的的男子,總是在大多數問題上永遠不能達成共識,尤其是馬克西米利安渴望更多自由,還希望他的父親能夠支持他的野心,供他上場作戰(當然這顯然是天方夜譚,他們窮的根本支付不起一支軍隊的費用)。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他與他同父同母的妹妹庫尼貢德之間的關系倒是堅不可摧。他們親密無間,我敢相信她是唯一能在亂局中給他帶來笑容的人。
我的人打聽到,馬克西米利安最近進行了一次冒險。他不顧父親的禁令,半夜偷偷溜出去打獵。這是一次大膽的舉動,尤其是考慮到腓列特三世施加在他身上的種種限制。然而,這次出行差點以悲劇收場,他成了暗殺的目标。值得慶幸的是,他毫發無損,但這一事件無疑加劇了他與腓列特之間的緊張關系,因為腓列特三世大發雷霆,幾乎把他身邊的人流放殆盡。
情況因匈牙利國王的到來而變得更為複雜,他是應腓列特的盛情邀請來到奧地利的。這位國王年紀已大,而腓列特,以其特有的智慧(我親愛的朋友直言:财産),決定将女兒許配給他。馬克西米利安對這一事态發展極為不滿,他覺得這是對妹妹幸福的背叛。
波爾海姆,你可能對他有所耳聞。他是馬克西米利安最忠誠的士兵,雖然腓列特三世對他有所懷疑,國王似乎認為是海姆裡希出賣他的兒子導緻他在狩獵當中差點被暗殺。但馬克西米利安依舊堅信着這位騎士。
還有羅西娜。你可能不認得她,她是庫尼貢德的保姆,也是馬克西米利安的青梅竹馬。她一直是他們生活中的常客,是他們的安慰和快樂之源。馬克西米利安對她懷有特别的感情,這份感情超越了友誼,是一份悄然生長的愛,多年來不為大多數人所察覺。
我希望這封信能讓你對我們馬克西米利安所處的複雜世界有所了解。我會繼續向你更新任何進一步的進展。在此之前,願你的日子充滿歡樂,心中滿是愛。
永遠忠誠的,
你知道是誰。
幽暗的燭火之下,瑪格麗特默讀着遠方的來信。他沒有署名,但瑪格麗特從他與自己如出一轍的字體裡看出了來信人的身份。她面帶微笑的讀完了信件,把它疊的整整齊齊的塞進了珠寶盒子的最底部。那裡已經有了好幾封信。
“我們可愛的未來公爵是一個好戰分子,可他的父親卻是一個熱衷用聯姻來換取和平的男人。”瑪格麗特撥弄着眼前搖晃的燭火,“真是一對奇怪的父子。”
“也許腓列特的風評确實不好。但有一點,值得我們贊賞。”布裡奇特一把抓住瑪格麗特的手,用剪刀剪去了蠟燭裡的燭芯,“就是他堅定的要求自己的兒子選擇勃艮第的瑪麗。”
“他需要錢,需要一整支軍隊。這些勃艮第都能給他。”瑪格麗特笑吟吟的任由布裡奇特動作,“可是給不給,是瑪麗說了算。他打算盤的時候還得再聰明一點。不過我想很快,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法蘭西不會放過瑪麗的。”
瑪格麗特很快得到了消息。
在她和她的丈夫被趕出勃艮第朝廷的第二個月,瑪麗見完了所有前來求婚的大使。終于肯大發慈悲的建議下來自奧地利的使者——商人富格爾。
可還沒說上兩句話,在克洛斯兄弟和馮·艾格蒙的帶領下,300個士兵輕而易舉的拿下了朝廷裡的所有人。
顯然,馮·艾格蒙對自己被女公爵拒絕很不高興,或者對某些刑罰感到十分不快,總之,原本他想要交易女公爵的士兵成為了他對付女公爵的工具。
“我再次重申。七省聯合議會反對奧地利。”菲利普·克洛斯臉上的笑容幾乎可以用得意至極來形容了,“而現在,我們有為您準備的特定的聯姻對象了——法蘭西。”
瑪麗胸膛一起一伏,仿佛随時便要暴怒。
“而且有一點,夫人。”馮·艾格蒙大搖大擺的走到瑪麗的面前,湊近了她,“這是對您拒絕我的懲罰。您不在大特權上簽字,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允許離開這座城堡。”
說罷,一群人大發慈悲一般的走了出去,順帶押走了奧地利的來使,但留下來了一隊看守的士兵。
瑪麗死死的咬着牙,死命的堅持着,好讓眼眶裡的淚水不滾落在地。好半天,她僵硬的轉過頭,對着一言不發的約克的瑪格麗特說道:
“把你的妯娌帶來,我要見她。”
瑪格麗特接到傳喚的時候,是半夜。理查德已經熟睡,而她似乎還在等待什麼,披着披風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直到一個年輕的女人出現。瑪格麗特認得她,她是瑪麗的貼身女官。
“女大公要見你。”康斯坦斯依舊不苟言笑。
“悉聽尊便。”瑪格麗特跟着她走出了門,回頭看了在床上酣睡的男人,挑了挑眉,關上了門。
瑪麗等在自己的浴室裡。隻有在這裡,才暫時沒有士兵們的打擾。
“你為什麼從一開始就要選擇奧地利?”
瑪麗沒有看來人,自顧自地問道。
“奧地利需要您。”瑪格麗特不置可否。
“法蘭西呢?難道隻是因為他們與英格蘭是死敵?”瑪麗轉過身,她英氣勃勃的臉上如今被焦躁所取代。
“當然不是。”瑪格麗特湊近了年輕的女人,“法蘭西不需要你。親愛的。他們會把你丢到一邊,你隻能做一個美麗的花瓶。可馬克西米利安不一樣,他真真切切的需要你,他是可以被掌控的。當然,法蘭西不會答應英格蘭的自由貿易權,不是嗎?但馬克西米利安會的,因為我們是陌生人。隻有陌生人才會成為同盟的。”
“康斯坦斯會和你一起走。她認識很多人,你們能逃出去。我會對外宣稱,你得病了,需要修養。畢竟你總是得病,不是嗎?”瑪麗從胸口抽出一封溫熱的信,“把它交給馬克西米利安。再用你戰無不勝的舌頭,說服他到勃艮第來,娶我為妻。”
瑪格麗特行了一個極為标準的屈膝禮。接過了瑪麗手裡的信封。
臨走之際,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過身來,對着瑪麗盈盈一笑。
“閣下。聽我的。如果你想要這個事情成功。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你自己的性命。所以,讓你簽字,你就簽字,讓你訂婚,你就訂婚。安安靜靜的,做一個聽話的好姑娘。直到我把你的利劍帶回勃艮第。我向你保證,他會來的。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