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想不明白,喬治到底為什麼要這樣迫不及待的斂财掌權,難道你和愛德華還不夠寵愛他嗎?還有你的母親,她什麼時候不是站在喬治的身邊。他究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地方?”瑪格麗特聞言歎了口氣,随手封上了信封。
“沃裡克勾起了他的野心。更何況他原本就是一個不容易滿足的男人。”理查德脫下緊繃的靴子,“可他到底是我和愛德華的兄弟,我們還能怎麼辦呢?”
“真希望馬克西米利安能快速的掃清障礙簽下合約。”瑪格麗特把信遞到布裡奇特的手裡,示意她加急送出去,“可憐的安妮,現在誰還能安慰她呢。希望我們的兒子能夠給她帶來些安慰吧。”
理查德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背對着瑪格麗特躺倒在床上,瑪格麗特見狀,立刻把藏在袖子裡的另一封信交給了身後的布裡奇特。
很快,遠在他鄉的簡·肖爾就收到了一封來自勃艮第的信件,沒有署名,隻有淡淡的鸢尾花香。
親愛的:
我們的事快有結果了。希望你用巧妙的法子,讓貪婪的大公的境遇發生一些微妙的轉變。這該是一種隐晦的引導,而非直白之事。
願你能做好,期待你的結果。
此緻,敬禮。
簡哼着小曲,将手裡的信撕成碎片。愛德華卻在此時進入了她的房間。
“你在幹什麼?”
“父親的信。”簡無所畏懼的擺了擺手,在愛德華的眼皮子底下撕掉了信件,“王後怎麼樣了?”
“憂心忡忡。”愛德華給自己倒了杯酒,倒在扶手椅上,“她身懷六甲,瑪格麗特又去的太久了,她的神經已經非常緊繃了。上一個孩子出世的時候瑪格麗特就不在她身邊,現在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在五朔節之前回來。可憐的伊麗莎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
“也許讓威爾士王子殿下在她的身邊待得久一點會讓王後的心情更好一點。王後已經有一個遠方的妹妹需要擔心了,就别再讓她更擔心孩子了。”簡磨磨蹭蹭的挪到愛德華身邊,跪坐在他的腳邊,輕輕撫摸着愛德華的小腿。
“你說的不錯。”愛德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喬治總是勸我早一些讓小愛德華到自己的封地上去,可我總該要考慮我妻子的身體。”
“喬治現在自己都有兩個孩子要養,怎麼還有心情管小王子的事情呢!”簡蠻不高興的說道,“也許您會怪我多管閑事,但我還是要說,喬治一心想要娶新妻子,伊莎貝爾留下來的兩個孩子都不知道會被怠慢成什麼樣子,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們也是王位的繼承人呢!總不能像個野孩子似的。”
“這話倒是在理。”愛德華冷下了臉色,“我還不知道他竟然那麼膽大包天,違抗我的命令給勃艮第的瑪麗寫去了求婚信,如果不是瑪格麗特寫了信來勸我顧及伊莎貝爾留下來的兩個孩子和安妮夫人,我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呢。”
“喬治在娶伊莎貝爾夫人的時候也是先斬後奏的。也許他覺得他是您的兄弟,您和塞西莉公爵夫人也一直寵愛他,他就自作主張了。”簡雙手交疊,把頭靠在愛德華的膝蓋上,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哼!你懂什麼。”愛德華聞言,皺起了眉頭,一絲不愉快在他的臉上浮現。
“不過對于喬治大公來說,也許娶一個新妻子也是一件好事。畢竟孩子們的教養還是需要一個女主人的。他常年在外奔波,孩子們要是沒人看管,那就真的是野孩子了。”簡見目的達到,便開始以退為進,“不過,在他找到之前,孩子們該給誰管呢?王後嗎?可王後現在已經足夠焦頭爛額了。”
“你願意,王後和喬治都不會願意。”愛德華冷哼一聲,“不如就交給我親愛的母親。”
簡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怎麼了,你覺得不太好?”愛德華挑起簡的下巴。
“也不是。”簡搖了搖頭,狀似為難的說道,“隻是……塞西莉公爵夫人一直不太喜歡安妮夫人,我恐怕如果交給塞西莉公爵夫人,安妮夫人還能見到她的外甥女嗎?”
“這你倒是說到了點子上。我的這位母親啊,還真會禁止安妮靠近兩個孩子。”愛德華煩躁的拍打着扶手椅的扶手,“既然如此,就交給安妮撫養吧。她沒有孩子,又是瑪格麗特孩子的保姆,讓兩位大公的孩子親近一點,也是一件好事。這樣也不用擔心我的母親做什麼壞事。”
“都是塞西莉公爵夫人的孫子孫女,她為什麼要做壞事呢。陛下,您把您的母親想的太壞了。”簡讨好似的笑了笑。
得到了愛德華一聲響亮的嗤笑。
安妮很快收到了消息,她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到了蒂克斯伯裡,帶走了自己的兩個外甥子女,還諷刺了一番喬治,祝願他早日找到如意新娘。喬治怒氣沖沖的跑到了國王的辦公室,和愛德華大吵了一架。
“你不該違抗我的命令,喬治。你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你自己清楚。你得感謝瑪格麗特,看來她和勃艮第的瑪麗關系很不錯,才讓她隻是無視了你的信件而不是選擇讓她的新婚丈夫寫一封譴責信。不然我一定會定你的叛國罪。”
愛德華隻是冷漠的将瑪格麗特寫來的信件拍在喬治的腦袋上,後者瞬間啞了火。
“啊,原來是我親愛的妹妹,瑪格麗特……”
“滾出去,喬治。在我治你的罪之前。”愛德華這些日子在情緒化的妻子面前一直小心翼翼,喬治的僭越讓他找到了一個發洩的出口。
喬治大口喘了好幾下,終于摔門而出。
勃艮第。
馬克西米利安起了個大早,昨晚的甜蜜讓他神經興奮,他精力十足的找到了理查德,和他商讨條約的明細。但還沒開始,就被急匆匆闖進來的瑪麗打斷了。
“您快來!波爾海姆和約翰娜的丈夫打起來了,約翰娜的丈夫好像想要殺了他!”
“約翰娜?約翰娜·康斯坦斯和波爾海姆?”理查德疑惑的問道,而馬克西米利安已經一躍而起,朝着外頭跑去。
理查德跟在後面,等到了地方,就發現瑪格麗特就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我以為你會上前阻止。”理查德來到妻子身邊,“我以為你和波爾海姆算得上朋友。”
“沒錯。”瑪格麗特冷笑一聲,“但我親愛的朋友需要明白某些事情。比如在自己能力不足的時候就要學會迂回前進。不是所有的時候都有馬克西米利安給他擦屁股,尤其現在馬克西米利安還根基不穩。”
“馬克西米利安本來就樹敵頗多。現在更是舉步維艱了。”理查德幽幽的說道,“看來我們回去的時間又要推遲了。”
“不一定。”瑪格麗特微笑起來,“憑我對馬克西米利安的了解,他恐怕會更傾向于快刀斬亂麻。”
遠處,馬克西米利安一把打掉了康斯坦斯丈夫手裡的匕首,輕聲細語的和他交談了幾句,就見到康斯坦斯的丈夫雖然憤憤不平,但逐漸低下的頭顱。
雖然波爾海姆确實差點被他幹掉,但這個男人看起來也沒有讨到什麼好處,他鼻青臉腫,怒氣沖沖。
“打架的原因是什麼?”理查德附到妻子的耳邊問。
“康斯坦斯的丈夫打了她。她的男人本來就是個暴躁的性格,死在他手裡的勃艮第人比死在勃艮第的查理手裡的還多。”瑪格麗特說道,“聽說打得不輕。因為他的妻子對他不恭順。”
“我們不靠自己的拳頭來證明自己的權威。也不靠妻子的恭順來證明。”理查德冷哼一聲,轉頭就走。瑪格麗特咧了咧嘴角,也跟着丈夫往回走了。
“那個商人來了,富格爾。”
布裡奇特等在城堡的後頭,悄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