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挺久了,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算正常,現在我感覺他來者不善。會不會對我們的條約有什麼影響?”
“他是一個商人,他會對能讓我們都賺錢的條約有什麼影響呢?”瑪格麗特提着裙擺,頭也不回的說道,“他現在估計在想着怎麼從他原來資助的對象的新口袋裡撈出什麼油水才對。”
事實證明,瑪格麗特對商人的本質還是看的相當透徹。
富格爾一見到瑪格麗特,那是極盡贊美,又是鞠躬又是吻手,那叫一個鞍前馬後。等他嘴巴都說幹了,才終于說明白自己的來意。
腓特烈三世很聰明,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讓兒子和自己徹底的決裂,于是他需要找到一個新的靠山,好讓自己能夠在兒子的心中挽回些好印象。
本來他要找瑪麗,但瑪麗摸不透自己丈夫的想法,便隻是派人通知了丈夫,自己則等着丈夫的決定。畢竟富格爾是奧地利的來使,即使要趕走他也不能由瑪麗出面。
等馬克西米利安終于處理完波爾海姆的事情之後,便馬不停蹄的來到了議事廳,臉色非常的難看。
“法蘭西占領了勃艮第最富饒也是最核心的幾塊地方,包括皮卡第、阿圖瓦和埃諾省。貨物稅,交通稅以及關稅都大幅度的減少了。”富格爾先生展開帶來的地圖,“殿下,您的父親讓我祝囑咐您應該在民衆之中綱紀四方。”
“他想要什麼?”馬克西米利安聽都懶得聽,直截了當的問道。
“錢。一如既往。”富格爾先生點了點頭,也是難得的實誠,“國王欠我的實在是太多了,經他授權,我将從您這裡得到我那些應收的錢款。”
“那這個意思就是我要替他還債了?”瑪麗坐在丈夫的身邊,吃驚的張開了嘴。
“這是他的意思。”富格爾先生聳了聳肩,“我隻管收錢。”
“那然後呢?他再向你貸款?我在繼續為他花錢?”瑪麗急切的轉了轉頭,想要從自己丈夫的臉上看到點什麼。
“匈牙利襲擊了奧地利,我們必須為戰争籌集錢财。”富格爾解釋道,卻換來了瑪麗更加焦躁的反問。
“我們?”
“是他的兒子。”富格爾先生朝着瑪麗鞠了一躬,“他和我。不開玩笑。”
“你的父親也太貪得無厭了。”瑪麗的侍從官惡狠狠的說道。
“這我知道。”馬克西米利安冷哼一聲,“一萬雇傭兵要多少錢?”
“按照軍團來算的話,三個軍團,一個軍團三萬五盾。一個月共十萬五千盾。包括所有的武器裝備。”
“如果我提供武器裝備呢?”馬克西米利安仰倒在扶手椅上。
“那就隻需要一半。”富格爾先生了然的癟了癟嘴。
“借給我錢。”馬克西米利安眯了眯眼,終于舍得從扶手椅上坐起來,隻見他直視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個和其他的費用,能給多少給多少,為了對抗法蘭西,而不是匈牙利。”
“您的父親還欠我錢呢。”富格爾先生皺起了眉頭,似乎還在考慮和馬克西米利安合作的可能性,“現在您也找我借錢,沒有東西抵押給我那我很難辦啊。”
“我們有什麼可以抵押的?”馬克西米利安朝着站在一邊的侍從官問道。
“綽綽有餘,我們的土地,還有重新上漲的布料貿易收益。”
“那如果你戰敗了呢?”富格爾不贊同的說道,“那所有的東西都歸法蘭西了。我太不劃算了。”
馬克西米利安看向一邊的瑪麗,後者顯然也有些擔憂,但察覺到丈夫的表情,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
他拍了拍妻子的手,朝着富格爾點了點頭。複而轉頭朝着在後面裝花瓶的瑪格麗特說道。
“等我一下。你,跟我來。”
瑪格麗特正聽的昏昏欲睡,猛的被點起還有點發懵。理查德輕輕拍醒了她。
“什麼?要走了嗎?”
“早得很呢。希望他不是又要和你說從英格蘭借什麼東西,英格蘭都快被他掏空了。”理查德冷笑一聲,瑪格麗特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到了角落。
人們紛紛注視着竊竊私語的兩個人,都伸長了脖子想要聽到他們兩個在說什麼,但無一成功。
“把勃艮第抵出去并不是一個好主意。”馬克西米利安一籌莫展。
“那就不把它抵出去不就好了。”瑪格麗特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你看不明白呢。”
“這是瑪麗的土地,我無權把它抵押出去。更何況,它是我的領土上唯一掙錢的地方了。”
“那你就把不掙錢的地方抵出去。你和法蘭西勢必要打仗,英格蘭可以為了你的王位出錢,但絕對不可能參與到你們的戰場中來。”
馬克西米利安思索了半晌,點了點頭。
“你那150人在哪裡?”
“城裡。總不能在我丈夫的眼皮子底下。我如果有權有勢會被他們當成女巫殺死的。”
“待會借我用一下,你丈夫不會知道的。”
說完,馬克西米利安走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他微微一笑。
“我把整個奧地利抵押給你。還有銀礦、不夠的話還有所有收成。”
瑪麗的侍從官倒抽一口冷氣。
“國王不會同意的。”富格爾也是驚掉了下巴,他瞪大了眼。
“當然。”馬克西米利安笑起來,“誰管他呢?你不相信我會赢嗎?”
瑪麗伸手握住了丈夫的手,卻發現它們和寒冰一樣冷。
“這投資的是你和我的未來。請你您盡快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