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互相交手了幾個回合,都發現對方不是那麼好說服,加上天氣炎熱,很快就口幹舌燥,頓時也沒了購入新裝備的心情。
“去喝點冷飲算了。”/“要不去吃冰淇淋?”兩個人突然異口同聲地說道。決定先去整點冰的東西降降溫再說。
從冷飲店出來,大腦經過冷卻,兩人似乎又不是那麼想買新鞋和新手套了,于是也懶得往回走,直接準備去下一個地方。
“體育館現在開放着嗎?”及川猛問道:“太熱了,要不去蹭蹭空調。”
“我來看看。”及川徹拿出手機,登上體育館的官網,查看他們最新的通知:“唔,今天會開放到下午5點,去?”
及川猛點點頭,率先掉頭往體育館方向走去。
從商店街往體育館步行距離約十分鐘,兩人走了一會兒後,及川猛覺得某人今天安靜得有點反常,于是忍不住搭話道:“暑假怎麼沒見你出去約會啊?”
“……”及川徹的臉色頓時就像好好走在路上被人無緣無故捅了一刀似的。
及川猛小朋友馬上意識到自己似乎開啟了一個糟糕的話題:“啊,被甩了?”然後試圖找補般說道:“可惜,我還蠻喜歡那個姐姐的。”
“我也蠻喜歡的……”
“那就争取不要被甩嘛。”
“這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事。”
“我覺得如果真的喜歡,可以再努力試試。輕易放棄可不像是徹的風格。”
“小孩子不懂不要亂說。我喜歡的風格就是輕松愉悅,不太有束縛感的感情。”
“如果要在小孩子面前逞強,麻煩裝得像點,不要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閉嘴。”
被拆穿的某人生着悶氣一路疾行,到了體育館裡後又狠狠操練了外甥兩小時,趕在閉館前,才終于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
結果剛出體育館沒多久,迎面又碰上了剛好也來了這裡的影山飛雄。及川徹腳步一頓,然後非常幼稚地無視了後輩的問候轉身就走。
執着的影山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向尊敬的前輩請教的機會,本來剛剛輸了IH預選賽的他,就正處于迷茫之中。
他朝着及川徹來了個90度深鞠躬,才勉強引起了前輩的興趣,用一張鞠躬合影換來了前輩的一句指點。
在指點完不省心的後輩後,及川徹帶着外甥走在回家的路上。
及川猛看着他欲言又止半天,及川徹不耐煩地啧了一聲:“有話就說。”
“我以前一直覺得,二傳手和攻手之間的關系,和投手和捕手差不多。沒想到徹今天會說,由攻手主導進攻比較好。明明棒球裡一般都是捕手引導投手的。”
及川猛回想着剛剛徹指點那個後輩時說的話,他也在現場看到過那對怪人組合的進攻,為了達到那種對手無法反應的節奏,攻手隻需要無腦起跳,二傳自然會把球傳到準确的位置。原來在徹看來,那個橙頭發的新人,反而應該主導進攻嗎?
“排球和棒球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吧。”及川徹解釋道:“排球更多時候是攻手跳起來,在更高的高度更能看清楚對方一瞬間的陣容變化,然後瞬間判斷出攻擊方向。棒球的話,是由捕手面向對方的防守陣容,所以捕手會根據情況給投手暗号讓他投出相應的球路。”
“嘛,徹說得也有道理,不過雖然說進攻總會有主導的一方,但我還是更喜歡一個打棒球的前輩的說法——最棒的投球應該是捕手和投手共同的作品。”
“這麼死裝的話是誰說的?”不知為何,及川徹心裡沒來由一陣不爽。
“當然是我現在最崇拜的偶像,從一年前加入仙台vega職業棒球隊後,數次挽救球隊于絕境,被稱為‘仙台新救世主’的男人——禦幸一也大人。”及川猛一邊說,一邊指着商場外牆懸挂着的巨幅海報,某個帶着棒球帽和運動眼鏡的棕發帥哥笑得露出了标準的八顆牙齒。
“……”這個外甥不能要了。及川徹冷漠地别開眼,順便把剛才精神污染的一幕毫不留情地清除出了腦海。
正當及川徹想着如何大義滅親時,突然那個鬧心的小孩又一驚一乍地“啊!”了一聲。及川徹下意識地朝着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又怎麼……”話沒說完,在看到正步入商場的兩個人的身影後,他頓時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及川猛這個不懂事的小孩還在ky:“禦幸大人……”他回頭來,同情地望向及川徹:“和你前女友……”
雖然這小子沒說出來,但他滿眼寫的都是“你沒戲了。”
及川徹心梗了:“到底你跟誰一個姓啊混蛋小子?!”
及川猛其實很想過去找偶像簽名來着,但畢竟及川徹還是他的親人,這個時候抛棄對方未免也太絕情了。于是他以極大的意志力迫使自己扭過頭來,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再多看一眼他都怕自己叛變。
兩個人都悶頭往前走,走出一截後,及川徹突然出聲道:“你不想要簽名了?”
“徹,不要說了,我懂的。”及川猛雙眼含淚轉過身來:“還是很在意對吧?聽我的,别回頭。既然已經分手,雙方都勇敢向前吧。”
“閉嘴。”
兩人又走出去一段路後,及川徹終于還是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自暴自棄般勾住了外甥的脖子往回拉:“走,去會會你偶像。”
“不太好吧……”及川猛面露驚喜,腳步卻還是有些遲疑:“會不會打擾到他們?”
“打擾什麼?”及川徹冷笑。
“約會什麼的……”
“不是約會!”
“徹,别逞強。”
“滾。”
及川徹現在滿腔怒火,這怒火不是對着及川猛,也不是因為禦幸一也,而是對自己。明明下定了決心要遠離,卻又這樣猶豫不決。這樣半吊子的态度除了帶來更大的傷害還能帶來什麼?
但是想到上次禦幸一也給花梨造成的心靈創傷,他又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就這樣放任不管。自己的忍痛退出,可不是為了讓其他人趁虛而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