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凝和蔡裕回到206寝的時候,蔡裕眼尖地發現,三号床的床簾是拉上的。
他扭頭向白子凝指了指那裡,示意小點聲。白子凝露出一個微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下一秒他就把手裡兩本厚厚的書扔到自己桌上,整個人以一個歪歪扭扭的姿勢窩進椅子裡,長歎一口氣,“今天太陽可真大呀!過兩天該穿短袖了。”
聲音洪亮到蔡裕開始自我懷疑,剛才朝他點頭的那個白子凝是不是自己大物課上多了出現的幻覺?
他蹑手蹑腳地走過去,食指放在嘴邊比了個“噓”,緊急阻止白子凝的下一句話。
白子凝看了他一眼,沒做任何回複,接着打開了自己的衣櫃,鐵櫃門碰到鐵的踏闆樓梯,發出巨大一聲響。
就在這時,三号床上傳來了翻身的聲音,接着唰一聲,床簾被拉開。
一張帥氣的臉出現在床簾後,男生鼻梁挺拔,薄唇微抿着,大概是因為被吵醒,面色凝重,顯得有些兇。
他眼神清明地盯着床下某個點看,如果不是有一撮頭發微微翹起,很難懷疑他的眼神是剛睡醒的樣子。
白子凝貓着腰從櫃子裡出來,擡頭看看三号床上的人,哎喲了一聲,一臉吃驚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哥們,真不知道你在宿舍。”
言語間卻沒有多少真正的歉意。
他就是想吵醒他。
蔡裕心裡叫了一聲祖宗,連忙打圓場,“舟哥,我記得你今下午有課,沒去上課呀?”
被稱作舟哥的男生嗯了一聲,翻身從床上下來,趿着脫鞋去衛生間洗漱。
整個過程都沒有再看白子凝一眼。
随着衛生間的門關上,白子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又裝。
“你真的别折騰了,咱們現在才大一下學期,還要一起住三年多呢,你不要總招惹他。”蔡裕看着白子凝對比之下稍顯瘦弱的身闆,一句“真打起來,你不是他的對手”咽回肚子裡,他要敢說這句話,白子凝第一個跳起來打他。
要說兩人剛開學時還不這樣,雖然不熟悉但也算點頭之交,走在路上碰到了還會打個招呼,不知從哪一次開始,就變得針鋒相對。
說針鋒相對也不盡然,主要是白子凝一直在單方面挑釁,祝時舟大多數時候是無視的狀态,反而把白子凝氣得夠嗆。
蔡裕也不明白,白子凝平常挺随和一個人,跟誰都笑嘻嘻的,祝時舟究竟怎麼招惹他了。
他問過很多次,也勸過,得到的答案就是“看他不順眼”。至于哪裡不順眼,白子凝支吾半天,煩躁地一拍桌子,大聲吼道:“反正就是哪裡都讨厭,他祝時舟全身上下,從頭發絲到腳後跟,沒有一個地方我看着順眼的。”
這句豪言壯語話音剛落,衛生間門響了,祝時舟從衛生間出來了,宿舍内的兩個人面面相觑。
隻是當時祝時舟戴着耳機,并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
不過就後續沒有找碴的态度來看,應該是沒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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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的學生宿舍是按照學生姓名的首字母排序來劃分的,白子凝首字母是b,蔡裕是c,按理說應該跟别的姓陳的,或者姓曹的同學排在一個宿舍。
但不巧的是,隔壁計算機學院的軟件工程專業排到最後,隻剩兩個姓Z的同學。然後就和白子凝他們專業姓名排序的前兩個人,并在了一個宿舍。
張王李趙,百家姓常見姓氏裡Z打頭的占了倆,軟件工程兩個班裡竟然沒有一個姓張或姓趙的,白子凝覺得這不科學。
開學時白子凝是最後一個到宿舍的,其他三人早就選好了床位,留下4号床給他。不過A大這個校區的宿舍很新,都是一樣的上床下桌,沒什麼區别。他跟三個舍友熱情地打了招呼,聊天中知道了自己和蔡裕在同個專業。
其實三個人裡,白子凝第一個注意到的是祝時舟,因為他很帥,且高,粗略估計至少有一米八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