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幹?”山羊胡馮安拿起一把鐵鍬,“按地方分,一人一塊地?”
“可以。”寇栾點頭。
“……啊?”綠豆眼馬永元睜大了眼睛,“就這麼硬挖啊?”
要知道,山頂這塊地,直徑至少有百米,即便是五個人平分,每塊地也絕對可以挖到天荒地老,更何況還是漫無目的地亂挖。
然而,眼下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寇栾有些無奈:“先這麼挖着吧,有線索就喊一聲。”
很快,衆人就分好了地,陸馨本想和寇栾挨着,卻被狡黎搶了先,隻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狡黎旁邊的位置。
趁着衆人拿起鐵鍬,往自己分配的區域走去,寇栾悄悄地問了問和自己臨近的狡黎:“為什麼要搶在陸馨前面?”
雖然接觸不久,但直覺告訴寇栾,對方不是會計較此類小事的性格。
果不其然,狡黎笑了一下:“我不能和你離得太遠,否則,我的能力會被限制。”
原來如此。
寇栾了然地點了點頭。
日頭高懸,衆人彎着腰挖了一會兒,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隻有狡黎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
寇栾直起身子,他恰好處在正中,待氣息平穩之後,他大聲問道:“大家挖得怎麼樣了?挖出的都是黃色的泥土嗎?”
“是。”“對。”“嗯……”
此起彼伏的應答聲在四周響起。
聞言,寇栾蹙起眉頭——
再這樣挖下去,恐怕都是徒勞,一定有什麼被遺漏的關鍵。
“要不,咱們每個人,裝點兒挖出的黃土,一起倒在麻袋裡吧。”山羊胡馮安大聲提議道。
爬山的時候,他就已經體力不支,如今簡直是累得不行。
“是啊是啊。”綠豆眼馬永元立即贊同道,“反正這地又不會說話,哪裡挖出來的都一樣,估計隻要是山頂上的就行。”
地?
說話?
寇栾忽然靈光一閃。
“各位,還記得鎮前石碑上的話嗎?”寇栾朗聲說道,“垂耳聆地動,棘者不斂心,挖土的關竅,恐怕就在這前半句裡。”
“垂耳聆地動……”陸馨喃喃着重複了一遍,很快就反應過來,“難道是讓我們聆聽地裡的聲音?”
“有可能。”寇栾點頭。
“地裡?地裡能有什麼聲音?”山羊胡馮安面露懷疑。
“聽聽不就知道了。”寇栾率先俯下了身體,全然不顧周邊挖出的土泥,徹底匍匐了下去,專心緻志地聆聽了起來。
第二個照做的人是狡黎。
于是,剩下的幾位,開始面面相觑,不多時,他們也紛紛趴在了地上。
确實。
與其悶頭亂挖,倒不如聽聽“王”的意見。
最後一個人是陸馨,她看了看土泥遍地的地面,又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格子短裙,猶豫再三,還是一咬牙趴了下去。
然而,他們認真聽了半晌,就連爬蟲在泥土中穿行的聲音都沒有,反倒搞得一頭一臉一身的泥,好不狼狽。
綠豆眼馬永元暗罵一聲,正準備撂挑子不幹了,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的女聲。
“聽到了,聽到了!”陸馨擡起頭,滿臉泥沙,依舊不掩驚喜之色,“你們快來!”
“來了。”寇栾連忙起身,向陸馨疾步走去,他邊走邊問道:“什麼聲音?”
聞言,對方臉上的喜色,忽地戛然而止,陸馨的神情,瞬間變得有些複雜:“似乎是——”
她停頓了一下。
“哭聲。”
衆人前進的步伐,立馬一滞,眼看着氣氛又朝着詭異的方向發展,寇栾硬着頭皮說道:“大家别怕,我以前看過科普,有一種石英沙,風吹或是人為搓動的時候,就會發出類似哭聲的響動,其實隻是摩擦引起的靜電放電聲。”
“沒錯。”不遠處的狡黎點了點頭,“還有一種可能,此處的土質較為松散,因此形成了共鳴箱,也會産生類似的現象。”
“可以啊,您二位這一搭一唱的,在遊戲裡搞起科學講堂了。”綠豆眼馬永元陰陽怪氣地說道。
雖然科普得有些失敗,但恐怖的氣氛,還是被或多或少地驅散掉了一點,大家很快便來到了陸馨的身旁。
見人已到齊,寇栾沒廢話,就率先趴了下去,凝神聽了片刻之後,才再度站起身,神情變得有些嚴肅。